“我没有错。”
余晓晓梗着脖子,一字一句这么硬邦邦地撂下。
“她也没有错!只有这个玩意——”
她视线环顾过办公室,落在一旁坐在靠墙桌边、用布巾捂着下半张脸的孙涛,用力不屑地“嘁!”了一声。
alpha男性恨恨地抬起眼看她,被余晓晓一眼瞪回去了,几乎是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看什么看。”余晓晓硬邦邦怼他,脊背站得笔直,“你要出国了,是吧?一辈子别回来!”
看她手腕咔吧一扭、脸气愤得通红,简直又有要一拳抡在人脸上的架势,办公室里和稀泥的老师不得不把两个人分开。一时又批评不出什么来,只好先把她劝去医务室,而将孙涛交还给赶来的家长。
于是,余晓晓只好气鼓鼓地坐在医务室的床上,嘶嘶吸着凉气、给手上的伤口消毒。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孙涛牙齿的断面上划到了,她手背上亘了好大一个口子,冲洗之后湿哒哒地往下滴着血水。
她望着沾满碘酒的棉签良久,心一横,吸了口气,就打算往伤口上按,忽然在门口发现了一个身影。
余晓晓吓了一跳,手一抖,刚好按在了伤口上:“……呜哇!”
门边的身影也抖了一下,好像是被她也吓到了,僵在那里,看起来随时都要逃跑似的——
等余晓晓疼得呲牙咧嘴、坐着不动了,那个声音才轻轻地响起,还带着细小的、发着抖的颤音:
“……我可以进来吗?”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才有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校医室门边——是个苍白单薄的少女,宽宽大大的校服,她一只手用力按着自己的颈后,长发凌乱地散在肩上。
她就那么望着余晓晓,尚还稚嫩的面容上,眼眶和嘴唇上的齿痕全都红得厉害,几乎快要渗出血来,虽然拼命克制着,却仍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余晓晓直觉般一下子认出,她就是那天晚上的女孩。
她眨眨眼睛,忽然发觉对方手指间还残留的血的颜色,心脏一下子揪紧了。
“啊、那个……”余晓晓比划两下,又想起那个位置是“腺体”,一时涨红了耳朵、不知为何有点说不出话,“就是、那个,你……这里,是伤到了吗?严重吗?会不会痛?需不需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女孩就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她这么轻声答,声音低得好像下一秒就要碎了似的,“就只是擦破了一点。”
“那、那,”余晓晓有点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我帮你处理一下……?”
她突然站起身的举动,似乎还是吓到了本就处于应激状态中的omega女孩。她浑身本能地剧烈颤了一下,才用力咬着嘴唇、慢慢平静下来。
“……好。”她这么说,闭了闭眼睛,“好。”
于是两个人都在医务室的小床上坐好了。而女孩将长发拢在身前、让她帮忙处理颈后的伤口。
确实只是一点小伤口。不过不是擦伤,而是割伤,看起来像是美工刀留下的痕迹……
“好啦。”余晓晓小心翼翼、将创可贴另一角也贴好,才轻声开了口,“那、那个、差不多可以了……学姐?”
闻言,女孩就回过头,黑眼睛安安静静地望着她。
在那双宁静的、湖水一般的瞳孔当中,映着她嘴角沾着一块青色淤痕、头发也毛毛躁躁的倒影。
余晓晓被看得一时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地、嘴动得比脑子快,脱口而出:
“那、那个,学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怔了怔,好像也有些意外她为什么会问这个。
她说:“……他不是有说过吗?”
余晓晓懵了一会儿,才想起对方口中的“他”是刚才那个叫孙涛的alpha男性。想起令人厌恶的东西,她下意识列了咧嘴、皱起半个鬼脸。
“对呀。”余晓晓眨巴眨巴眼睛,向人笑起来,“我想听你自己说的嘛。”
“……向舒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