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今日穿着一身明黄色绣金凤的朝服,头戴九龙四凤冠,显得格外威严肃穆。她微微颔首:"百里爱卿有心了。展开让哀家看看。"
两名太监上前,小心翼翼地展开画轴。随着画卷徐徐展开,太后的表情从期待渐渐变为困惑,最后化为震怒。
"百里张庆!"太后猛地一拍扶手,凤冠上的珠串剧烈晃动,"你好大的胆子!"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百里张庆茫然抬头,当看清展开的画作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那根本不是他准备的《椿萱并茂图》,而是一幅椿树参天、书生踩踏萱草的画作!更可怕的是,画角还题着"庭前椿树高千尺,脚下萱草无人识"的诗句。
"太后娘娘明鉴!这……这不是臣干的啊……”百里张庆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不是什么?"太后冷笑,"难道哀家冤枉你了?这画上的印鉴难道不是你的?"她指着画角鲜红的印章,"'百里氏珍藏',清清楚楚!"
杨大郎站在队列中,低着头,嘴角微微上扬。他余光瞥见柳小侯爷正用折扇遮着半张脸,眼中满是戏谑。
"来人!"太后厉声喝道,"把百里张庆拖下去,革去顶戴花翎,交大理寺严加审讯!"
"太后娘娘开恩啊!"百里张庆瘫软在地,不住叩头,"臣冤枉!这画不是臣……是杨……杨……”他猛地转头,怨毒的目光射向杨大郎。
杨大郎适时地露出震惊和困惑的表情,上前一步跪下:"太后明鉴,书生与百里大人素无往来,实在不知。。。"
"够了!"太后一挥手,"今日是哀家寿辰,不想见血。百里张庆,你即刻上表请辞,回乡闭门思过。若让哀家再听到你有半分不敬之言……"她没有说完,但话中的杀意已经让满朝文武不寒而栗。
百里张庆像一滩烂泥般被侍卫拖了出去。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凝固。太后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继续献礼吧。"
轮到杨大郎时,他恭敬地献上那幅真正的《椿萱并茂图》。太后展开一看,脸色稍霁:"此画倒是应景。哀家记得你是今年的会元?"
"回太后,正是。"
"嗯。"太后点点头,"哀家很欣赏你,不要辜负哀家对你的期望啊。"
杨大郎深深拜下:"谢太后恩典!"
寿宴结束后,杨大郎刚走出宫门,就被柳小侯爷拦住了去路。
"杨郎君真是好手段。"柳小侯爷摇着折扇,似笑非笑,"今日这出戏,真是让柳某看的精彩绝伦。"
杨大郎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今日多谢侯爷相助。若非侯爷引开众人注意,民恐怕……”
"诶,"柳小侯爷用折扇轻点杨大郎的肩膀,"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他眨眨眼,"不过,杨大人欠我一个人情。"
"小侯爷但有所命,小民在所不辞。"
柳小侯爷哈哈大笑:"好说好说。改日请我喝杯酒便是。"说完,潇洒地转身离去,腰间的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杨大郎望着柳小侯爷远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他摸了摸袖中那块沾了茶渍的手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远处,被革职的百里张庆正被家人搀扶着上马车。一阵风吹过,掀起了车帘一角,露出他灰败如死人的脸色。马车缓缓驶离宫门,扬起一路尘土,如同他曾经显赫的仕途,终将归于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