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妤给骆宁一幅画。
“这幅山水图,我画了整整九日,送给王妃。”裴妤说。
她低垂眼睫,温顺又乖巧。
骆宁拿过来一闻,嗅到了一股子很熟悉的味道。
她静静笑了笑:“辛苦你了。没想到你画如此好的山水图。”
裴妤:“自幼跟着祖父学字与画。”
字与画,不少人兼修。
“我想起来,之前听人说过你。说你的字很好,可以挂在麓山书院的课堂上。”骆宁说。
裴妤眼底,顿时涌起很复杂的情绪。
有得意。她的字的确很好,祖父又提携她。有了祖父的肯定,学子们吹捧她,她风光过一段日子。
也有不甘。
清晖侯府的小姐,曾经是盛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贵千金。在宴席上,骆宁与她同坐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她却要在她跟前伏低做小。
偏这条路,也是她自己选的。
她知晓王爷字画都出色,以为自己会是他知己,一进门就有机会出人头地。
未必要独宠。能受他青睐,将来徐徐图之,裴妤以为自己造化非凡。
然而,从踏入王府开始,所有事都在急往下坠。
裴妤一直告诫自己沉住气,无奈她破功。
她的愤怒裹挟着她,叫她必须反击。她得下猛药,才可自救。
“你的琴也弹得很好。”骆宁又是微微一笑,目光睃向其他三人,“咱们这几个人,独你当得起‘才女’二字。”
裴妤听了这席话,一时自怜又自苦。似怀才不遇的佳人落难,眼睛眨了眨,泛起泪光。
郑嘉儿实在看不下去,翻了个白眼。
王珺一如往常,低眉顺目,唇角噙笑。
崔正澜依旧魂游天外。她打两名侧妃那日,王爷去了趟她的院子,告诉她,准许她两次溜墙头,以及赏她一根名枪。
她关在院子里,习武、吃蜜饯和点心,以及耍枪。
墙头她还没有溜,王爷说半年内有效。
崔正澜心中的怒火,散得一干二净,她又想起萧怀沣一点好来,比如说这位主帅赏罚分明。
有功必有赏。
主帅吩咐她,护好王妃。
这差事崔正澜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