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堂表现出来的这幅做派,让黄俊兴的父母稍微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年月,在京城机关和部委工作时间长了的人,都是非常有眼力见的,他们的眼神非常好使,能很轻易的分辨出对方是不是体制内的,又或者是哪个层次的。
张鹤堂所表现出来的气定神闲,还有门口那两个扛衔的警官,无不告诉黄俊兴父母一件事,那就是这个青年很不简单。
“什么事?”黄俊兴父亲皱眉问道。
张鹤堂点了根烟,平静的说道:“躺在医院里的黄俊兴是你们的儿子,你叫黄岩,这位是你老婆马慧聪,你在海定区财政局工作,副局,排名比较靠后,你老婆是审计所的……”
黄岩和马慧聪瞬间呆愣住,这人是有备而来啊,一句话就把两人的底细和单位都给叫出来了。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还没算完。
张鹤堂弹了下烟灰,平静的说道:“我把你们两边家族,没出五服的亲戚都给算进来,身在体制内位置最高的一个,是密云那边的一个正厅,但不是实权,我这么说没错吧?”
黄岩不可置信的看着张鹤堂,眼神里全是“连这你都能查到”表情,然后就不禁冒出点不妙的预感了。
“抽烟不?平和一下心态……”张鹤堂刚把烟拿出来,黄岩想说不用的时候,他就看见对方手里的烟是白皮没有包装的那种。
张鹤堂抽出烟递给他的时候,黄岩下意识的就接到了手里,烟嘴也是白色的,上面还印着四位数的编号。
“啪!”
张鹤堂主动替黄岩点上,随即扭头看向调解室门外,淡淡的说道:“那是分局的周局长,我没有预约是临时赶过来的,我来的时候周局还在楼上开会,但接到我的电话后就匆匆的赶了下来……”
黄岩夹着烟,语气有些发颤的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就直说了吧!”
张鹤堂抽了口烟,缓缓的说道:“你看,我一个电话能叫来个实权副厅,你们家族位置最高的那个亲戚,比他都要差了好几里地远呢,你说这是不是太没有可比性了?”
“至于我是什么意思,也很简单,有人托我来为这个曹国政出面,让他儿子安然无恙的出来,我就问你行不行吧?”
“你儿子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在医院出不来了,我大概率是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你说话的,但你儿子已经没大问题了,咱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行不行?”
黄岩夹着烟的手都颤抖了,他盯着张鹤堂的脸,沉声说道:“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就不讲道理吗?我儿子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可他被捅了三刀,差点就被捅死了,你让我不了了之,我这个做父亲的,得丢多大的人?”
“啪啪!”张鹤堂拍了拍他的肩膀,眯着眼睛说道:“我就是欺负你,不讲道理,你是不是也没招?真要让我跟你拿出点本事来,你能接得住么?在海定,公检法方面,咱俩现在就开始摇人的话,你看是你能找过来的管用,还是我找的人好使?”
黄岩瞬间无言以对。
张鹤堂一个电话能让分局的局长下去等他,而自己在分局这边最多只能找个副局,两人的差距立马就显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