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政这一跪,相当于是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和体面。
用来和解的两万多块钱没有了,再借也借不到了,又找不到能帮忙的人了,现在的曹镇长就只剩下自己这一双膝盖了。
黄俊兴的父母见状,顿时就拧紧了眉,一脸的不爽。
“如果跪下管用的话,这世上还要法律干什么?”黄俊兴父亲说道。
杨涛赶紧上前,搀扶起曹国政,拉着他的胳膊说道:“不要这样,先起来再说吧,你这么做于事无补,解决不了问题的,有事情咱们好好说。”
曹国政咬着牙,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黄俊兴的父母,说道:“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儿子放不出来,我这后半辈子也没指望了,两位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要打要骂,你们冲着我来好不好?”
黄俊兴的父亲顿时指着他就吼道:“冲着你来?那你能去医院,替我儿子躺在病床上吗?他差点被你儿子一刀给捅死了,那你往去捅你儿子三刀试试?你儿子要是不死,我就放他一马,给你签这个谅解书,你肯吗?”
曹国政瞬间无言以对,他知道这可能是彻底无解了。
“我告诉你,这事不可能善了,我们是绝对不会点头的,你儿子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是肯定不能松口的。”
黄俊兴的母亲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拿什么来求我?我们家要有人有人,要钱有钱,我想给我儿子出一口气,所以我怎么可能放得过你儿子这个凶手?我告诉你,你让他下半辈子就在监狱里呆着,永远都别想出来了。”
曹国政整个人,瞬间就瘫软到了地上,他十分无助的吼道:“那也不能全怪我儿子啊,不全是他的错啊,是你儿子欺人太甚啊,不但抢了他的女朋友,欠的钱还不给,他们这不是要把人糟蹋死么,谁能咽的下去这口气啊?”
黄俊兴的父亲指着曹国政就骂道:“你他么的还在那狡辩呢?你儿子什么身份,我儿子什么身份?两个人差了十万八千里呢,我儿子犯得上欺负他那个土包子吗?”
曹国政失神落魄,两眼无助,就感觉天好像都塌了一样,而他和对方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外面走廊忽然停下来几个人,侧目望着调解室这边。
“咚咚,咚咚咚!”
门外,有个青年敲了敲门,笑道:“不好意思问下,你们刚才的嗓门有点大,我刚好路过听到一点内容,我想问问,你是不是姓曹?”
瘫坐在地上的曹国政缓缓的抬起脑袋看向门外,外面站着几个人,说话的是个大概三十多岁的青年,在他旁边站着两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他们中间还有个五十岁左右,打扮十分得体和稳重的男子。
几个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望着调解室这边,曹国政茫然的指了指自己,说道:“你问我么?”
“对,我是问你呢,是姓曹吗?”
“啊?啊,对,对……”曹国政没太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这青年伸出手,说道:“南关区,大岗镇的曹国政,曹镇长?”
曹国政更懵了,说道:“是,是我,但是我不认识你啊?”
“呵呵,你是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是一个朋友托我过来找你的,听说你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这青年跟他握了下手,说道:“我叫张鹤堂,昨天才从南关区回来,然后有事耽搁了一下,不然下午我可能就会来分局这边了。”
曹国政整个人都懵逼了,他的脑袋甚至已经失去了转圈的意识,因为对方这个人和他说的话,他怎么就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呢。
这时候,搀着曹国政的杨涛就看向张鹤堂身后,然后立正,说道:“周局,何队?这个,你们怎么过来了?”
“听说前几天有个伤人案,被接到局里面来了,我和何队过来了解下具体情况……”张鹤堂后面,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平静的说道。
杨涛不禁愣了下,然后扭头扫了眼曹国政,心就不禁跳了起来。
这两位,一个周局一个何队,正是他们海定去分局主管的周副局长跟刑事案件调查科的何队长,曹国政儿子的伤人案,他俩就是直管的。
张鹤堂走进调解室,背着手看着黄俊兴的父母,说道:“两位,应该就是伤者的家长了吧?咱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