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说你傻你还真就不聪明!我是说,她俩是一模一样的……一模一样,照镜子似的,照镜子,磨镜子……她俩……她俩……哎呦!大笨蛋……”
计都遂俯在张洛耳边,轻三言,慢两语,便见那少年猛地一凛,几乎失声要叫,忙捂住嘴,眉眼神色,止不住诧异道:
“你怎么发现的?”
“你真看不出来?”
计都挑眉微讽道。
“这……这这……我结婚前阵子还和他一块儿玩过好一阵子,我怎么就……哎……那她俩啥情况啊……真就磨镜啊?……”
“不像,哎,你发现没,那小青丘看着挺局气,其实也慕男欢女爱,你看那下身,紧着往那小涂山下头蹭呢……”
“那明弟……哦,不,明妹……”
“你以后还是叫人家弟弟。”
“哦!……哦……那明弟的屁股怎么紧着往后撅呢?”
“怎么着?还不是怕那小青丘看出来她没家伙呗……”
“这么说……明弟是假充男子,骗取婚姻?为什么?”
“唔……难说,或许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对……或许是那小涂山本就喜欢磨镜?……也不对……哎呀,不论怎么说,那狐狸这么干,总会有好处嘛……”
“那这么说,我们倒把明弟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就该这样!我最看不惯骗人,活该!看她怎么收场。”
张洛计都二人躲在众后议论,遂见青丘月自与涂山明诉离别之痛,相思之苦,凄凄切切,婉转轻柔,话自无头,便也无尾,不知洒了几丈清泪,几番哀愁,便见那新妇避过众人耳目,伏在涂山明耳边温婉道:
“蜜哥哥,三百年前没做成的事,今晚便成就了吧……”
那妖主闻言,登时“腾”地挣起身,拂开新妇,连忙跑出众外,走上白阶,居高临下地望了青丘月一眼,嗫嚅半晌,长叹一声,拂袖急步走入殿中,“砰”的一声关上殿门。
倒换张洛与计都惊讶了。
“殿下有令,众妖魔速速各自散去,枕戈而待敌情,以备天鲲扶摇。”
妖魔四散,独余青丘月孤零零站在广场上,月色下澈,更照得她端庄清丽,却形单影只,世间孤独,恰似世间极美,一发都到了她的身上去。
“这……”
张洛喉头填满了艰涩的不忍,干巴巴一咽,却似吞砂般粗粝。
“闹!闹!你叫她怎么收场!”
张洛一挥手,低声斥责计都道。
“人又不是我带来的!”
计都只觉心头一股火上猛地浇了桶热醋,尴尬间无可奈何,猛一摆手,亦要随众妖散去。
“回来!”
张洛见计都停住步子,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把我和她孤零零留下,你就放心?回来……”
“谁管你……”
计都嘟囔一句,迈着碎步儿,急急走到张洛身侧。
“吃得好大桶醋!就怕你夜里酸倒了牙!”
“谁与你吃醋……”
计都撅着嘴,又憋不住脸上笑意,抿着唇,“噗嗤”一声,忙捂了捂嘴,揩了揩脸颊。
“就你会疼人,显你是头大瓣蒜……”
张洛轻轻拧了拧计都手背儿,顶肩头搡了搡修罗少女,看了看孤零零站着的青丘月,又看了看计都,歪了歪头,努了努嘴。
“你去……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