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瓜初成并蒂,丰腴玉骨盈盈,出落曼妙新兰态,举止清风南国春,朱华冒绿池。”
“这不只说了两个?那个呢?”
“那位美女据说,比玉殿下鲜活,比月少主妩媚,论年序齿,应是当今第一美,正是涂山明殿下的母亲,其名讳为我等所忌,断不可妄言。”
那一众妖魔议论半晌,不觉中殿大门吱呀呀闭上,静默半晌,“咚”的一声大敞四开,遂见修罗少女提着白衣妖主,拎猫儿似的抓到身前,任其手脚画圈儿似的扑腾,终逃不脱肘腋之间,一旁张洛,不住同四周护卫道歉道:
“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我领涂山弟找媳妇去,莫怪莫怪……”
“啊!我把你个鲁愚野蛮的夜叉!放我下来!你个夜叉!……”
那妖主平素是个极儒雅的人物,叫计都四脚腾空,面朝地拎起,竟胀红面皮,破口大骂,那修罗女平日里是个极爱发火的,此刻到也不恼,一面提着涂山明后心走下台阶,一面哈哈大笑道:
“你去成亲!你去洞房!好福气!好福气!你两个哪个生儿?哪个育女?”
众不解计都之意,只道是无端打趣,俄而下殿,来至青丘女切近,“倏”地放落涂山明,八尺身材,张掖蔽挡,直令那妖主进退不得,张惶尴尬在原地,万般无奈,恨恨捩了计都一眼,便赤面垂首,虽与美人正站了个相对,却终不敢与其相面。
“蜜哥哥……”
那狐女扶袖抬手,似香风掠过杏林,露出半截藕臂,月下粉嘟嘟地泛着瓷白,彼仙子举止,庄重优雅,一众围合,皆张目闭口望去,素手若玉,缓缓分开素纱,竟觉一阵香雾柔柔,轻轻弥散开来。
涂山明也不禁抬起头。
众人望着青丘月的脸,一时皆看呆了。
风似不起,云若不行,月光星辉,好似冥冥,只这一眼,便似万年已过。
“好美……比师父还好看……”
计都擦了擦口水,见张洛亦在一边发痴,不禁心下大醋,踮起脚尖,“笃”地哑了张洛小脚趾一下。
“哎呦!”
“你不许看!”
计都小声呵斥,使个小性儿,“乎”地遮蒙住张洛双眼。
涂山明的脸又红了。
“蜜哥哥,我……”
青丘月急忙近前一步,“柔”地拉住涂山明纤手。
“出落的这么漂亮了……”
涂山明哑然一笑,二人相处,正如联珠合璧,又恰似并蒂而开的两株玉兰,终是那负心“郎”羞矮身子,正要转身,却叫计都猛地一搡,登时足下不稳,猛地落在美人怀里。
那狐女虽称涂山明为兄,身量却要更高挑些,涂山明一跌,正撞在青丘月软鼓鼓的胸膛上,登时撞得美人“嘤咛”一声,急张开双臂,紧紧搂那情人在怀。
“蜜哥哥……妾身日日盼着这软款温柔再临,已不知过了多少年头了……”
狐女垂泪,梨花带雨,融冰暖露,扑簌簌滴在涂山明一头白发上,那妖主本要挣扎,却叫她搂得愈发亲切,间不容发之际,温润相就,柔情脉脉,直教青丘仙子低下头,对着涂山明的耳边发梢不住嗅闻。
“这狐狸真是好福气,我与赵小姐的婚约,险些不成,他的倒好,这就找上门来了……”
张洛但觉心下一股说不出的羡妒酸溜溜地烹煮,却见计都再一旁连蹦带跳地高声呼喊道:
“啦!妖主出嫁!啦!啦!啦!……啦啦啦啦!”
众妖魔不明就里,亦随之欢呼“好合”,喜乐声中,便见张洛遂扽了扽计都裙摆,低声微嗔道:
“小疯婆娘,闹甚么?人家的事,你欢去!你讨人家嫌!”
计都撇了眼自家情郎,就势搂在怀里,亲昵捏了捏少年脸蛋儿,柔柔娇嗔道:
“傻小子,我这笑可不似你想,哎,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哦……他两个有过!是婚前便明铺暗盖了!……”
“去!你当我看不出来?我是说,你没看出来吗?她两个人啊,凑不出一副鸡儿鸡儿哩!……嘻嘻嘻……”
“啊?涂山弟是骟……哎!我说呢!怪着她又小又柔,娘们儿唧唧的,老爱充个汉子,我原以为他是小孩装大人的别扭,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