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秋探头看去,井壁青苔斑驳,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梯直通地下。
除此外什么也看不到。
她正要毛雨攀下,却被王道长拦住:“丫头,闭眼。”
吴秋秋一怔,随即照做。
王道长指尖蘸了无根水,在她眼皮上重重一划。
再睁眼时,井底景象骤变
腐朽的铁梯已经化作崭新的木阶,井壁挂着黏腻的煤灰,接着是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井下竟是一条狭长的矿道,岩壁上挂着一盏盏矿灯,昏黄的光晕中,那里面竟然人影幢幢。
就像这里还是几十年前矿洞,矿工们在里面干得热火朝天的。
“现没,矿工的执念化成了这座阴矿洞。”王道长神色凝重:“在这里看到的‘人’,都是三十年前的亡魂啊。”
吴秋秋点点头。
五十多个人,全部埋葬在地底。
他们家中有妻儿老少,如何能不怨?
加上老板潜逃,更是加重了他们的怨气。
“王道长,我先下去了。”
吴秋秋弯刀别在腰后,一脚踩在木阶上。
王道长紧随其后。
两人顺着木阶而下,外头暴雨倾盆,矿道内却潮湿闷热,吴秋秋的帆布鞋踩在渗水的煤渣上,出“咯吱”轻响。
接着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嬉笑,几名矿工打扮的男人提着煤油灯走来,脸庞被熏得黝黑,眼白却亮得瘆人。
“老张,今晚收工去喝两盅?”领头的高瘦矿工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
吴秋秋看着人从身侧走过,那人的后脑勺分明凹进去一大块,红白的脑浆混着煤渣黏在衣领上。
“别看,别应。”王道长低声提醒,拽着她贴墙而立。
矿工们擦肩而过时,吴秋秋的衣袖被高瘦矿工的手穿过,刺骨的阴寒瞬间浸透骨髓。
越往深处走,嬉笑声越密。
岩壁渗出黑水,渐渐漫过了她的脚踝。
吴秋秋突然一个踉跄
那黑水下竟漂浮着无数苍白的手,正死死攥住她的脚腕!
一股巨力瞬间袭来,吴秋秋差点直接被拽倒。
“闭气。”王道长低喝一声,拂尘扫过水面,黑水顿时沸腾般翻涌,一张张肿胀的鬼脸从水中浮起,咧开嘴咒骂着。
吴秋秋屏住呼吸挥刀,刀上铜钱“嗡”地一震,那一双双鬼手如遇火灼般缩了回去。
顿时,黑水回流到了底下,矿洞变得干燥。
二人接着往前走。
前方豁然开阔,是一处矿坑。
几十名矿工或蹲或坐,正捧着陶碗吃饭。
每个人的饭碗里,都是蠕动的煤渣和蛆虫。
“开饭喽!”一声吆喝从头顶传来。
话音一落,矿洞突然摇晃起来。
吴秋秋抬头,只见矿坑顶部的木质支架突然“咔嚓”断裂,大块煤石轰然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