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福“唔”了声,说:“明儿大姐吃了午饭要回去,多做两个菜。”
赵庄生看了眼地头逆光的李宝福,笑道:“那明早我去买肉。”
李宝福笑着大步踏进地里,蹲下搂着赵庄生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两口:“哥你真好。”
诸多话语都表不尽心中情意,李宝福只会用这些简单话表达自己心意,赵庄生蹭蹭他的脸颊,说:“快回去,风大。”
李宝福笑吟吟地点头,挎着篮子回去。
一进厨房,李宝福就看李元凤已经在烧水,李多福坐在她身边,姐妹俩说着话。
李宝福往院里瞧了圈,说:“和儿呢?”
“去李婶家玩了。”李元凤看水烧开,让劈柴的孙老二杀鸡去。
“李婆家孩子多,和儿就喜欢跟他们玩,”孙瓒吃着桔子看李元凤洗芥菜,“都不理我这个表哥了。”
“你多大她多大?”李元凤说,“还理你?”正巧李宝福提着热水经过门口,李元凤埋怨道:“孙大少爷帮你舅舅提下水嘛,老大不小不干事,早知道带老五来了。”
李宝福道:“姐,小五来了才是真不干事。去年来家吃饭,可是摔了祖父传下来的一个花盘子呢。”
提起这个,李元凤就头大,说:“生儿子费神,还是女儿好。”
孙老二在外面杀鸡,孙瓒给他打下手,李宝福找来稻草绑紧准备等会烧鸡毛。
李多福说:“那你还又生个?”
李元凤生无可恋道:“你以为我想生啊!老七跟老大差二十二岁,要不是大媳妇金玉帮我带着,我真是要累死。”
想起前年李元凤又生个儿子,李宝福就想笑。
满月时,李元凤是满脸忧愁地直叹气,孙老二牵着才学走路的孙子,蹲在院里一脸生无可恋。
幸而孙家一家子分了家,否则这人丁兴旺的还不够住。
李多福指了指拔鸡毛的,作个剪刀样:“把他这样。”
李元凤正色道:“那不行,我还要用呢。”
李宝福没忍住噗呲一声笑,李元凤和李多福皆转头看向他,两人神情欲言又止。
李宝福:“……”
“哎呀,鸡毛拔完了,我去点火。”李宝福风似的跑了。
“他笑什么?”李元凤把淘洗好的芥菜放入热水中煮。
李多福:“不知道,许是疯了。”
李元凤“啧”了声,说:“他疯了还不是我们操心,不准这样说。”
李多福撇了撇嘴,李元凤在芥菜中撒盐,说:“老四,你后面还嫁吗?要的话,我去孙家给你看看。”
回想起祠堂里,陈家父母用丑恶嘴作出的指责谩骂,为子嗣绞尽脑汁的利益争取,以及陈璋漠然的态度。在掌心下噼啪作响的桌椅板凳都让李多福久不能忘,她道:“跟头栽一次就好了,想我再嫁?除非那人有担当。”
李元凤捞起芥菜,李多福烤火吃桔子,李宝福点好稻草杆熏鸡毛,孙氏父子理着鸡内脏。
烧到一半,锄完草的赵庄生几大步过来,拿过李宝福手里的鸡,说:“我来。”
李宝福挪开两步,蹲着看赵庄生用火过鸡。
然不知为何,赵庄生总觉李宝福盯着自己下盘看,说:“怎么一直看我?”
李宝福撑着下颌,懒懒道:“就想看你。”
赵庄生挪近李宝福一步,说:“小色鬼。”
李宝福:“……”
“那你是老色鬼。”
金光暖阳覆盖着李家院里的一切,赵庄生面前的稻草杆飘起点点黑灰,李宝福觉着好玩便伸手去抓,赵庄生双目含情地看他玩闹,跑散山坡的鸡肉香味在冬日院里弥漫。
李元凤走了,李宝福和赵庄生终于能睡床,他在赵庄生怀里翻了个身趴在他胸膛上。
被子是前段时间翻好晒了整整一天太阳的,盖在身上有股冬阳味道,赵庄生伸出一臂把被子在李宝福身边压实,说:“还没睡着?”
“家里还有多少钱?”李宝福沿着赵庄生结实的手臂下滑,十指相扣地握住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