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茂明的动作可谓小心,即开设了隐藏账户,还悄悄更改了公司股权变更记录,银行流水更是证明他一直都在向国外的第三方不知名账户、以及父母大额转账。
便是局外人也会感到气愤,更别说当事人。
季茂明,她的父亲,是个胆小鬼。
所以不敢出席,也不敢面对。
宁可找借口,也要逃避。
质证、举证、法官发问,一通流程走下来,饶是季茂明那边的团队专业性也很强,但在实际证据面前,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后的法庭辩论上,更是节节败退。
尾声陈述,钟冰琴字字铿锵:“原告季茂明隐藏、转移、变卖、挥霍夫妻共同财产,还企图伪造共同债务来侵占我和女儿的财产,因此,请求法官依法判明,拒绝原告的不合理需求,重新分割婚内共同财产,依法支持全部诉讼请求。*”
核对完庭审笔录,退庭后,出了法院,钟家这边的律师分析道,“看法官庭上和庭后表现出来的态度,我们这边胜诉的希望应当是很大的。”
她本来做好一场恶仗的准备,却没想到被告怯懦至此,出席都不敢,白废了原本准备好的一系列质证稿。
钟冰琴没说话,只静静地听着律师讲话,眼神有些游离,像是透过眼前的物与景,想起三十年前刚跟季茂明领证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满身心都是幸福与快乐,沉浸在甜蜜的爱情中。
“小舒,我们先送你回家?”钟冰琴收拢思绪,问,仿佛前面有几分惆怅的神色从未出现过。
季舒楹摇了摇头,指了指马路边静静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裴远之也来了,他接我回去。”
说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不远处,向着他们走来。
视线相接,季舒楹跟裴远之对视,目光近距离纠缠上的一瞬间,原本沉静下来的心跳如擂鼓。
她恍然想起裴远之出差的大半个月,两人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面了。
坐在旁听席上的裴远之听了全程,接近尾声时,突然来了个工作电话。
因此,结束时,他率先出庭,又晚了五分钟才出来。
“伯母。”裴远之走过来,先跟钟冰琴打了招呼,而后又看向旁边的律师。
同行相见,都是法律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行人交换了个眼神,有些不用语言表达的默契。
裴远之点了点头,算作招呼,礼貌而又淡淡疏离。
最后,视线才落到季舒楹身上。
相比半个月前,她的身形似乎又丰盈了一些,应当被照顾得很好,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满生命力,明艳动人。
裴远之走到季舒楹身边,不动声色地用右手去牵她的手,将她的小手捞入大掌,一点点十指相扣。
当着钟女士的面,季舒楹有些发窘,在下面悄悄挣脱了一下,可惜裴远之扣得很紧,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对上钟冰琴意味深长的目光,季舒楹羞窘地笑了一下,勉强维持着平静的外壳,“那妈妈,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