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尘的声音盖过了雷声,眸底烧着骇人的怒火。
他掐住她小巧的下颌,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指尖几乎陷入细腻的嫩肉里,也没有一丝松动。
“你是不是以为,本将与你同榻而眠、共乘一骑,你便当真与众不同了?是不是忘了,你不过只是本将的近侍?!”
掌心的鲜血混着少女的泪珠缓缓滴落,在青砖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花。
这些话如同锋利的刀刃,字字句句都狠狠扎在林悦兮的心上。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重锤击中,原本就飘摇欲坠的身躯,此刻更是站立不稳,仅靠他的手掌依托。
她紧咬着嘴唇,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窗外暴雨倾盆,窗户被风雨砸得呼扇作响,少女忽然笑了,苍白的唇瓣被咬破的地方还渗着血珠:“卑职……从来不敢忘。”纤细的指尖死死抠住掌心,“那日为士兵洗衣,主将罚卑职抄了十遍军规……”
她仰起头,倔强的双眸里将绝望的真情深深掩埋:“如今,每一条,卑职都能倒背如流。”
楚逸尘呼吸一滞,指腹不受控制地摩挲着她的侧颈,指下肌肤细腻得不像男子应有的触感,让他在恍惚间有轻咬下去的冲动。
男人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拇指无意识地按压着那处跳动的脉搏——他想这样掐着她的脖颈,用牙齿碾磨那片苍白的皮肤,直到她疼得发抖,直到她染上自己的气息,向自己求饶。
“主将……”林悦兮颤抖的声音在他掌心下滚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下是隐约可见的淡青血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多少次了?
——深夜的军帐里,她伏案睡着时,他曾盯着她后颈出神,莫名地想用薄唇温润那一小块柔软的皮肤,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
——篝火的草垛旁,她轻吟着“明月几时有”,飒爽间被微风吹散的衣襟,露出锁骨处一小片莹润的肌肤,比那晚的烈酒更让他口干舌燥。
——为他沐浴时,她隐隐湿润的衣衫紧贴在身上,指尖沾着温水抚过他的胸膛、他的小腹、他的双腿,甚至不经意间擦过那处敏感,惹得他心乱如麻,她慌乱地移开视线,却不知他藏在浴桶下的手早已攥得死紧。
——马背上,她不经意地回首,被颠簸的唇瓣堪堪擦过他滚动的喉结,耳畔呼啸的山风掩不住他骤然粗重的呼吸,和悄然勒紧她腰肢的玉指骨节。
——暴雨夜,她像只受惊的小兽,喘息着往他的怀里钻,发梢的水珠顺着衣领滑进他的胸膛,他僵直着脊背不敢动,却在她揽过腰身时,深陷在她淡淡的体香里。
——甚至方才,她倔强地仰着脸与他争执,他竟鬼使神差地想捧起她的脸,尝一尝那抹红唇血腥间是否也藏着令他沉沦的甜意。
楚逸尘猛地收手,指节攥得发白。
他狼狈地后退一步,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度。
“住口!”他突然暴喝,声音嘶哑得可怕。
林悦兮仓皇抬头,正对上他猩红的双眼——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又像是……在拼命的克制着什么。
楚逸尘猛地转身,一拳砸向身旁的朱漆柱,木屑刺进指节,鲜血顺着纹理流淌。
他需要这样的疼痛来提醒自己——
这个让他失控之人,是自己的近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