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这焦烟滚滚的地方,他依然举止有度,从容地做着该做之事。
“沈大人。”
苏问今应是早已察觉她的到来,微微侧身朝她行了一礼,嗓音温润礼数周全:“末学奉命勘验火场,恰巧遇见沈大人,真是巧得很。”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二人之间从无暗流波折。
沈霜容收敛心绪,微点着头,回道:“劳烦状元大人了。”
两人话语间表面波澜不惊,暗地里却各藏心思。
苏问今见她神色清冷,嘴角笑意加深,上前一步,语气关切:“此地烟熏火燎,沈大人若觉不适,不若随末学移步至后方稍歇?”
关心得自然又得体,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沈霜容眯了眯眼,却越发警觉起来。
这份殷勤有点太过了。
她顺势答应,借着他的引导走向火场一侧尚未完全倒塌的角落。
这里相对完整些,却仍然能见到碎裂的桌椅、碳化的梁木、散落的盏盏碗碟。
泥地上,被烧焦的灯笼铁圈孤零零地滚落在一旁像无声的控诉。
而远处,两名仵作正抬着用白布蒙着的担架,一步步艰难地往外挪。
沈霜容目光一转,马上收回了视线。
苏问今似乎察觉到她的关注,便压低声音说:“火场中寻得三具尸体,一人死于火焰吞噬余下两人。。。。。。死状古怪,生前应遭他杀。”
沈霜容尽管心头一颤,面上却没惊起一丝波澜。
“身份可有查明?”她接着问。
“尚未。”苏问今温声道,“一人衣着华贵,推测可能是茶楼幕后东家;其余二人,尚无确切线索。”
他话音顿了顿,像是不经意似地瞥了她一眼,眸底探寻之意转瞬即逝。
沈霜容心中突然一紧,但仍旧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只淡然回道:“此案事关重大,状元大人多加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