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开始用脚踢宋云,嘴里恶狠狠的嘟囔着:“你以为你做了鬼我就会害怕你了吗?做梦,老子既然能弄死你第一次,就能弄死你第二次,死,去死,赶紧给我去死!”
直到他打累了,往后踉跄了一步,摔躺在床上,酒精的作用,让他嘴里依然嘟囔着‘老子要打死你’,可嘴里却打起了呼噜。
宋云浑身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过了足有半个小时,才慢慢的挪动着吃痛的身躯,缓缓坐起身。
她转头,静静地盯着躺在床上那个让她每天只是看到,都害怕和崩溃的男人,又低头看向自己大腿和小腹处全是淤青的身体。
上次,她被打的实在是受不了了,逃回了家里。
蒋德成第二天就找了过来。
母亲面上,也是表现的很生气的,可在看到蒋德成带来的那么多礼物,和五十块钱的时候,她将自己拉回了卧室,劝起了自己。
她说:“妮儿啊,夫妻之间哪有一帆风顺的,牙齿偶尔还能咬到舌头,更何况是两个原本并不认识的人在一起过日子呢。
你看德成他多好呀,工作好,人也孝顺,还替你兄弟们,把工作安排的这么好。
咱们一家人,都受了人家的恩惠,哪能不讲良心呢,你这日子呀,还是得回去过的,别说妈不同意你离婚了,就是你兄弟们也不会接受你一个嫁出去的闺女,再回娘家的。
好孩子,回去继续当你的官太太吧,这世上所有夫妻都一样,这辈子,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她脸上已经被泪痕氤湿。
可是啊,世界上的夫妻,怎么可能都一样?
她看到过马卫国在李三妮面前,被李三妮骂的大气都不喘。
她听艳丽说过,她在外面嚼舌根,犯了错后,被人找上门,沈清河也生她的气,可只要她哭一哭,沈清河就会妥协了。
她也远远地见过周辰跟乔兰清生气,乔兰清一窝进他怀里撒娇,周辰就原谅了她。
她还在人群外,亲眼瞧见过司团宠溺的看着向同志,满眼都是温柔和维护的样子。
或许,别的夫妻之间也会有争执,但,一定不有人像她这样,每天除了受苦,就只有挨打。
她不怕给蒋德成照顾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子女,不怕每日围着锅台转,家里总有干不完的活,不怕丈夫和小姑子没事就对自己挑三拣四,指责辱骂。
她吃得了苦,也习惯了苦难的生活,但每天都挨打,真的好疼啊。
她只是想要,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可这竟然也成了奢望。
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结束了,永远都不会结束了。
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她缓慢的忍着身上的酸痛站起身,一步一步的挪动了出去,走进厨房摸出了藏在柜子底下的粗麻绳,转身走出了蒋家。
她来到了门外那棵粗壮的歪脖子树下,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麻绳,忽然就释然的笑了。
熬不住了,那就……不熬了吧。
死了,这辈子就解脱了。
若人还能有来世,她想去一个正常的家庭,做个被父母爱的孩子,嫁个能够善待自己的男人,也好好的,当一回真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