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收回皇庄意味着什么?”康熙面无表情,不怒自威,“你是储君,不是被贬的贝子!”
“儿臣知道,但儿臣身为储君,就是要有担当,不能任性妄为,一错再错。儿臣节省之心坚定,皇阿玛不必再劝儿臣。”
胤礽就是要交了财政大权,既然不能抵押,还给皇阿玛也算做守护祖业。
他知错能改,又敬畏皇权。
现在不是储君失德,而是后辈迷途知返。
果然,康熙心中微微动容,他的悔改不是口上说说的敷衍,是当真要作出行动。
康熙面上仍是威严:“你心意已定,朕劝不了,但全然缩减实在不像话,你拿个章程来。”
太子仪仗、栾仪卫这些涉及国威皇权的东西怎么能由太子自己决定?
胤礽立马惶恐说:“儿臣不敢再行专擅权,这些皇室根本决策,必先请皇阿玛圣裁!”
康熙哈哈大笑,“皇庄暂由内务府代管,用度也不必减到贝勒份上。”
“至于栾仪卫伞盖仍遵旧制,车马用度可减一成,属官俸禄减一成,一百五十庖丁、轿夫便不需裁减……”
听到那声大笑,胤礽心中才长舒一口气,皇阿玛认可他了。
胤礽最后叩首,额头贴在地砖上:“谢皇阿玛垂怜!”
走出南书房,还能听见一声“这才像个储君的章程!”,胤礽唇角勾出个笑容。
现在,欠款的事情解决了。
然后,他去了紫禁城东南侧的奉先殿,去祭拜太皇太后。
献上时令果蔬、膳品、清茶、点心。
在孝庄遗像面前,胤礽三跪九叩,上香行礼,酹酒三爵,最后泪流不止。
出来时,眼眶通红,神情悲痛。
“……太子爷在奉先殿哭得眼睛都红了。”
消息传到乾清宫,康熙怔了好一会,最后长叹一声,“太皇太后看见太子如今懂守祖制、有担当,定泉下有灵了。”
梁九功笑道:“太子爷重情重义,难怪太皇太后生前最疼爱太子爷。”
康熙哼一声:“储君之责,终究不能只凭情义行事。”
“万岁爷说的是,不过太子爷如今越发稳重,当真是皇上的福气。”梁九功察言观色,小心接话。
康熙笑骂:“福气?朕看他如今是愈发会做表面功夫了!”
梁九功心头一跳,可不敢接话了,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傻傻赔笑,“哎哟,识奴才愚钝,领会不到圣意,该打!”
“朕不过随口一说,你倒吓成这样。”康熙见他这般模样,反倒笑了。
梁九功再打了自己一下,“能让皇上松快一点,是奴才的福气。”
“赏他两匣辽东松子,就说是太皇太后当年存在内库的。”
……
看到两匣子松子的时候,胤礽就知道,他的连番诚意,打动了皇上。
胤礽带着松子高兴地去了安澜阁。
林昭芷此时正在训诫下人:“其他人那里怎样我不管,但我这里所有人,这几天谁要是胡言乱语,谈论祁格格失宠,我将来生了孩子怎样,我听了这些话,没有别的,立即就传了内务府来,先打一顿板子再说。阿桃阿花,也不例外。”
她如此郑重、严肃的声音,让众人都吓到了。
原因不外其他,因为祁氏失宠,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