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的指尖几乎要贴上洞壁青石板时,老乞丐的手如铁钳般扣住他肩膀。
老人的掌心烫得惊人,像块刚出炉的烙铁,"叶少主,二十年前我家先祖守着这秘洞咳血三升,最后只留下八个字——星图现,血光起。"
话音未落。
"叮!"
狼头镖破风之声撕裂洞中的阴湿,擦着叶尘耳际钉入石壁,金属震颤声里混着碎石簌簌坠落。
洞顶突然传来闷响,几方青石板轰然塌陷,扬起的尘雾中,露出半人高的石拱门,门内飘出陈年老木的气息,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沉水香。
"魏瑶!"叶尘瞳孔骤缩,那是妻子惯用的香粉味。
他甩开老乞丐的手扑向拱门,却被一支玉笛横在胸前。
魏灵儿不知何时站在门侧,月白裙角沾着焦土,发间银簪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叶公子急什么?"她玉笛轻挑,竟挑开叶尘衣襟,露出心口处一道淡粉色伤疤,"这伤,是三年前替魏姐姐挡刀留下的?"
"灵儿!"洞外传来青鸾的怒喝。
侠女手持青锋剑破门而入,剑尖斜指密室入口,"韩家的狼头卫围了后山,你还在磨蹭什么?"她剑锋微转,寒光扫过叶尘咽喉,"我数到三,说清楚你来这秘洞的目的——一!"
"永宁商道总纲!"叶尘突然按住石壁上一道凹痕。
他先前在魏家旧账里见过类似纹路,是当年叶家与皇室合营商道时的暗记。
随着他指尖用力,整面石壁发出齿轮转动的嗡鸣,密室中央的青铜案几缓缓升起,案上平铺着一幅星图,用金线在玄铁薄板上錾刻而成,二十八星宿的位置泛着幽蓝荧光。
"二十年前先帝暴毙那晚,"叶尘喉结滚动,他想起三天前在魏家祠堂翻到的密信残页,"有人从宫里盗走了星图。。。。。。"
"好个叶尘!"阴恻恻的笑声从洞外传来。
韩枫披着玄色大氅跨进密室,腰间狼头镖囊随着动作轻晃,"你当这星图是商道秘辛?"他抬手撒出一把青灰,毒雾瞬间弥漫,"这是当年国师推算的'帝星移位图',先帝就是照着上面的星位,在漠北埋了三十万两黄金!"
老乞丐突然从怀中摸出根白骨哨,凑到唇边吹响。
尖锐的哨音震得洞壁落石,右侧山壁"轰"地裂开道暗门,冷风裹着松涛灌进来。
老人拽住叶尘就要冲出去,却被魏灵儿扯住衣袖。
少女眼尾泛红,指尖几乎要戳到星图,"等等!
我阿娘临终前说,星图第七宿的位置。。。。。。"
"走!"叶尘反手攥住老乞丐手腕。
毒雾已经漫到脚边,他看见韩枫的狼头卫举着火把在洞外聚拢,为首的刀疤脸正往箭簇上抹毒药。
两人刚冲出暗门,山风便卷着喊杀声灌进耳朵——山道两侧的松树后全是持弩的黑衣人,狼头镖在火把下闪着冷光,将出口围得水泄不通。
"叶公子!"魏灵儿的声音从密室内传来,带着哭腔,"魏姐姐留的信在星图底下!
她说。。。。。。"
"当!"
青鸾的飞镖擦着叶尘咽喉钉入门框,木片飞溅中,她的声音裹着杀意,"交出星图,放你们一条生路。"
叶尘后背抵着山壁。
老乞丐的呼吸越来越弱,他能摸到老人背心的湿冷——方才挡狼头镖时,老人替他挨了一记淬毒的短刃。
山道下是黑黢黢的山涧,水声轰鸣如雷,可跳下去九死一生。
韩枫的毒雾顺着暗门涌出来,青灰色的雾团像活物般蜷曲着逼近,三丈、两丈、一丈。。。。。。
"跳!"老乞丐突然发力推开他。
叶尘本能地拽住老人衣袖,两人一同坠入山涧。
冰凉的河水瞬间淹没头顶,他在湍流中瞥见上方——毒雾追到离水面三丈处,突然如被无形之手扯碎,散作点点青芒,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