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夜动乱的影响,街上的行人明显比往日少了些。
路边偶尔能看到巡逻的官兵,行色匆匆,面色警惕。
姜穗穗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着。
刚走到西城门附近的一条街口,马车忽地慢了下来,前方还隐有嘈杂声传来。
“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碍事!”
“滚回你们该待的地方去!”
“城里也是你们能随便进的?!”
姜穗穗皱了皱眉,目光穿过人群,看到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被推搡着往城外方向赶。
其中,一个瘦小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更小的孩子,三四岁的样子。
妇人脚下踉跄,另一个稍大点的孩子,约莫五六岁,骨瘦如柴,跟在后面,一边哭一边跑,大概是跑得急了,脚下一绊,“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前面的妇人想回头去拉,却被官兵不耐烦地推了一把,差点摔倒。
“磨蹭什么!赶紧滚!”
姜穗穗心头一抽。
她不是什么圣母,知道这种时候,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
可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摔在地上无人理会,她做不到。
“停车。”
春雨有些紧张:“夫人?”
姜穗穗没多解释,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随行的护卫若云立刻跟上,警惕地护在她身侧。
她快步走到那摔倒的孩子身边,蹲下身子。
那孩子哭得抽抽噎噎,小脸脏兮兮的,手肘和膝盖都蹭破了皮,渗出血珠子。
“别怕,姐姐看看。姜穗穗的声音放得很柔,伸手想去扶他。
那孩子却瑟缩了一下,惊恐地看着她。
驱赶流民的官兵也注意到了这边,皱着眉呵斥。
“你是谁?别多管闲事!”
姜穗穗没理会那官兵,只从袖袋里摸出一块干净的帕子,轻轻擦掉孩子脸上的泪痕和污渍,又快速检查了一下他蹭破皮的地方。
还好,只是皮外伤。
她又从另一个荷包里摸出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麦芽糖,塞到孩子手里:“拿着,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