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好需求后,崔菜根和另一个汉子直接拿锹开始挖坑。
工钱两方商定好了,每人每日四十文。
但沈青梧考虑到茅厕最起码得两天能建好,这期间他俩得来回跑,路程太远,便每人加十文,一人五十。
石板卸到屋后,运输的牛车便返程了。
二十文给送到家里其实不贵,这钱之前崔菜根给垫付了,沈青梧便将钱加到他工钱里,准备到时一起给。
材料加人工加运输,一共是1370文,一两多银子,比沈青梧预期的贵一点点,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尤其一想到建好之后便告别那种土坯臭厕,她就无比期待。
一同期待的还有林楠。
晌午,她特意蒸了一锅馍馍,又甩了个野菜鸡蛋汤,让那二人补充充足的体力好猛猛干。
饭后,芽芽在院子里教大家编藤筐,时不时闲聊几句,院中偶尔传出大家欢乐的笑声。
本以为平平无奇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结果酉时初,隔壁老妇拎了只母鸡,满面怒气地冲到院子里。
“赔钱!我家母鸡不下蛋了,赶紧给我赔钱!”
聊得正起劲的娘仨:“……?”
刚喝完水正往小板凳上坐的林楠:“……?”
薛小岩最先起身,将手里编的半成品放下,起了身。
“婆婆,你这话是何意?”
他余光能瞧见娘她们都一脸懵,但他好像知道这婆婆为何会来。
昨日傍晚,隔壁的母鸡从院墙缝隙钻到了他家院子里,与栅栏里的圆圆滚滚抢草吃,还啄鸡崽。
他看到,就直接拎着鸡膀子,站在墙头,将它给扔了回去。
这本不算个事,怎地这会儿要他家赔钱?这是什么道理?
“我家鸡自打买回来就好好的,是你家小子昨日给扔坏了,如今连翅膀都扑腾不起来,一整日了更是没下一个蛋!你们不赔,谁来赔?”
黄老婆子说话间,唾沫星子满天飞,一双三角眼狠狠地瞪向薛小岩。
薛小岩连忙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昨日是把你家母鸡给扔回去了,但根本没用力啊,更没有摔到它。”
“摔没摔就凭你一人之词吗?我家母鸡就是受了伤,姓沈的,你是聋了吗?怎地连个屁都不放!”
薛小岩焦急地到自家娘亲身边,攥住了她的袖口,“娘,我真的没有……”
沈青梧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相信小岩,他压根不是那种做了不承认的孩子。
这老太婆刚来时她就瞧她不顺眼了,本以为两家能面子上过得去,做到相安无事,可惜啊,这人显然就不是那种消停的。
她刚要说点什么,林楠抢先一步开了口,掐着腰,十分不满地道:
“诶你这老太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上来就这么个态度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我家孩子还能去你家院里扔鸡玩儿?还不是你家鸡乱跑在先吗,孩子好心给你送过去了,你非但不领情还过来挑刺,有没有点公德心啊你?”
“我不管,必须赔我家的鸡,否则就让我儿子找里正过来!”
黄老婆子哪里听得进去她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