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靠一张嘴就想指控太子,这和白日做梦没多大区别。
“太子不会给他留下证据的。”
颜姮看完景舟带来的供词,左手托着腮帮子趴在桌上翻了个白眼。
右手因抻拉过度,被拿三角巾吊在胸前保护了起来。
颜怀也点点头:“这份证词,对太子的指控怕是没什么效果。”
“但六皇子是难以翻身了。”
颜怀看着从醋酸里挑起来的假军旗,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再过两日就是三司会审了,得了证词,景舟也依律将方流移交诏狱,证词呈报察影司。
不过其中隐去了太子的部分,既然没有什么效果,那还不如暂时隐瞒下来,以免打草惊蛇。
他们好暗中查查这位花大人是何方神圣。
能绕开鬼谷的情报网,不像太子的能力,或者是太子一直以来,都在隐藏实力。
好在军旗谋逆案,现在已万事俱备,只待两日后的堂上公审,定国公府就能洗刷冤屈了。
但颜怀有点高兴不起来,他们查证发现,前朝皇族便以鹿为供奉,所以用这独鹿图腾的组织,极有可能是前朝余孽。
连皇城司、后宫都能来去自由,足见他们对于朝廷渗透之深,已经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
天一的事可以瞒下来,但那些刺客尸首却不能。
他们查得出来的事,皇帝也一定查的出,此事之后,朝局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
只有颜姮一人开心得很,此案了结,就意味着大哥平安度过了上一世的劫数。
重活一世,自己总算护下了亲近之人。
再者是,天已入冬,定国公夫妇早有传信,只待年关前后,就会回京待几日。
好事一桩接一桩,不开心才怪。
笑容总是能传染的,颜怀和景舟虽各有心思,此刻也在颜姮的笑容下,放松了一些。
别看颜姮现在笑的高兴,一身轻松。
到了会审前一日,她比颜怀这个当事人都要紧张,一夜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
眼看着天快亮了,颜姮反而困意来袭,睡着了。
迷迷蒙蒙间,她听到不远处有铃铛响动的声音,顺着声音走过去,她隐约听到了兵戈相交之声。
“是在打仗吗?”颜姮想着,又往前走了几步。
“啊——”
这次颜姮听清楚了,是女子悲痛欲绝的嘶吼。
她也看清楚了,这人就是她自己。
熊熊大火吞没了定国公府所有人,他们在痛苦中死去,而齐睿在一声声万岁中继位。
她像一个游魂,旁观着上一世的结局,看他们在火海里挣扎。
颜姮的心好像被千刀万剐一般,哭都哭不出声来。
她奔跑着,想和他们站到一起,但这条路好像很长,任凭她拼命跑,也跑不到跟前。
城墙上的齐睿似乎看得到她一般,诡异一笑。
随后纵身一跃,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就在跳下去的瞬间,齐睿的脸变成了颜怀。
“大哥!”颜姮瞬间惊醒,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