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瘴雾如血,三千蛊虫振翅声似百鬼夜哭。陆离的星陨罗盘浸在毒沼里,盘面"南斗"星位爬满猩红蚁蛊,每只虫腹都烙着星陨密纹。屈芊芸腕间婚戒突然迸裂,戒面逆鳞化作流光,在腐叶层勾出蜿蜒血径——那痕迹尽头,三百青铜棺椁悬吊在千年榕树的气根间,每口棺底垂落的锁链末端,都拴着把生锈的弑神剑!
"老东西把喜宴办成丧席了。"酒剑仙的古剑挑起块烂木,木纹渗出糖浆状的蛊毒。白璃的狐尾扫开瘴气,尾尖银毫突然刺入泥沼——腐尸堆中升起十二盏幽冥灯,灯芯困着的竟是当年参加婚宴的宾客残魂!
青禾长老的藤杖扎进毒潭,优昙婆罗花根须突然暴长成桥。众人踏根而行时,桥面突然渗出糖晶黏液,将屈芊芸的绣鞋黏在藤蔓上。她垂首刹那,瞥见黏液倒影中浮现云无涯与巫族圣女的密谈——石桌上的合卺杯突然睁开虫眼,杯底噬灵阵正在抽取宾客情魄!
"情蛊噬心阵启动了!"屈芊芸扯断满头珠钗,青丝如瀑垂落。发间坠着的珊瑚珠滚入毒沼,竟化作三百缩小版的弑神剑胚。陆离的星陨火候逆冲经脉,在掌心凝成炼器锤虚影:"这些剑胚在吸食我们的婚契!"
榕树林深处传来银铃脆响,十二名巫女抬着冰棺踏雾而来。她们赤足点过沼面,每一步都震醒棺中沉睡的蛊王。当首巫女掀开冰棺盖时,云无涯的尸身突然坐起,心口弑神剑的缺口处涌出糖晶丝线——每根丝线末端都拴着枚合卺杯碎片,杯中赫然冰封着屈芊芸与陆离大婚时的情魄!
"师尊。。。连我们的情魄都算计。。。"屈芊芸的冥凰火突然蜕成幽蓝色。火苗舔舐最近的青铜棺,烧出棺底暗刻的星陨密咒:"以情为蛊,炼剑弑天。"
白璃的九尾绞碎三具巫女傀儡,残躯中爆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涌动的情蛊虫潮!酒剑仙的古剑贯穿虫群,剑气却反被蛊毒侵蚀。剑身浮现云无涯留影:"好徒儿,这弑神剑需饮尽七情六欲。。。"
话音未落,冰棺中的尸身突然睁眼。云无涯的左手握住弑神剑柄,右手竟扯出自己跳动的心脏——那心脏表面缠满糖晶丝线,每根都连接着青铜棺中的剑胚!当心脏被捏碎的刹那,三百剑胚突然飞向弑神剑,在缺口处凝成血色宝石。
"快毁剑魄!"青禾长老的优昙花突然凋谢,毒汁凝成箭矢射向剑身。陆离的星砂锁链缠住剑柄,却在触及的瞬间被反噬——砂粒表面浮现他前世跪求云无涯赐婚的场景,红绸下遮掩的竟是炼魄阵图!
屈芊芸的婚书残页突然离体,页角"白首"二字化作流光没入剑身。弑神剑突然调转剑锋,贯穿云无涯尸身的心口!腐肉剥落处,露出内里冰封的真相——哪有什么尸身,分明是具由情蛊王幻化的傀儡!
"师尊真正的尸身在那!"白璃尾尖银毫刺穿榕树主干。树心空洞里,云无涯的骸骨被三千蛊虫托举,胸骨间插着的才是真正的弑神剑!剑柄处三百情蛊凝成宝石,每颗都映出光阴蛊王啃食天道的画面。
酒剑仙的古剑突然哀鸣,剑气裹着众人冲破树顶。当他们悬在半空时,整片沼泽突然沸腾——弑神剑吸饱情蛊毒血,剑锋所指处裂开天道缝隙!三百光阴蛊王从裂缝涌出,虫颚啃食着虚空,将所经之处的时光撕成碎片。
"用婚书补天!"陆离的星砂裹住屈芊芸,两人命魂交织成网。当婚书残页触及天道裂缝时,弑神剑突然自毁,剑身迸发的不是煞气,而是云无涯封存的最后一道灵力——
那灵力中裹着老者临终场景:他跪在天道禁制前,将毕生修为炼成弑神剑,剑尖却始终对着自己心口。"为师偷来三日光阴。。。"他咳着血沫在剑身刻字,"不是为弑天,是为给你们。。。留个破天的口子。。。"
(弑神剑彻底崩碎时,南疆沼泽升起血月。月光映出云无涯真正的墓碑,碑文竟用情蛊毒血写着:"愚师先行,喜酒温在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