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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从共鸣到共生（第2页）

此刻两人的梅花印记上的微光骤然变强，化作流光与梅花一起生长，红色与蓝色交缠，在共振台上勾勒出双生花的图案，他们凭借考试圣体与考官圣体的共生体启动了比旧时光书店的那一版阵法小一些的“梅花魂”。

……

巨型蜘蛛的螯肢狠狠砸落，江遇年的能量刃直接被弹开。他踉跄着单膝跪地，发现右手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这具重组的躯体还没完全适应本源能量，第三双眼睛残留的代码像病毒般在神经链里游走。林清雪立刻扑过去扶住他，却看见他眼底闪过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血月下的实验室，培养舱里漂浮的十七岁的程墨，以及……。一朵正在枯萎的蓝雪花。

林清雪的记忆和程墨的记忆混杂在了江遇年的身体里，使他陷入了一种混乱的状态，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眼下只有按照先前计划好的，让已经恢复了一些的程墨和苏小柔上前对付机械蜘蛛了。他们已经凝聚出了“梅花魂”，应该不成问题。

况且，林清雪已经算出了机械蜘蛛的弱点。

“盖住它的眼睛，它和第三双眼睛一样要靠眼睛传递能量。”林清雪一边拉着江遇年后退一边大喊，只要阻断机械蜘蛛的能量传输，就能制服面前这个大家伙。

“共鸣启动！”

苏小柔的声音穿透轰鸣。程墨和她的身影在阵法中重叠，两朵梅花印记突然生长出银色枝桠，在他们头顶交织成穹顶。实验室的通风系统突然倒灌进狂风，带着樱花的气息，他们刻在原生记忆里的场景也被樱花带了进来。

十七岁逃亡当夜，途经的废弃樱花林在暴风雨中凋零。如今，暴风雨和樱花都成了他们的助力，这份助力来源于他们的“原生记忆”。

“以原生记忆为锚！”

程墨的手掌按在苏小柔的右肩，两人的精神力顺着共鸣通道涌入阵法。机械蜘蛛的螯肢在接触阵法的瞬间发出尖啸，金属表面浮现出冰晶般的裂纹。

圣体共鸣终于靠着“原生记忆”突破了那层第三双眼睛本源能量所形成的壁垒，他们开始调取机械蜘蛛的知识记忆，遮蔽它的眼睛的同时读取它的中枢位置。

“初始情感”，一种纯粹的、未被智能芯片污染的信念随着梅花的枝桠钻进了机械蜘蛛的体内，渐渐瓦解了它的能量中枢。樱花花瓣混着暴雨在实验室中回旋，每片花瓣都带着他们逃亡时的心悸与温暖，而梅花还有不断生长的枝桠一直如锁链般缠住机械蜘蛛的关节。

巨型蜘蛛的核心突然亮起蓝光，第三双眼睛的残留能量不断外泄，一股股数据流飞速逃逸。

程墨看见数据流中闪过破碎的画面：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在回收第三双眼睛前将其本源能量注入机械蜘蛛，代表能量的代码里藏着“保护第七号实验室”的指令。但此时此刻，随着樱花与梅花的能量渗透，指令代码正在崩解，就像被雨水打湿的墨迹，那条指令已经不能再对他们构成威胁了。

“抓住机会！”

林清雪突然大喊。她看见江遇年的能量刃重新凝聚，蓝金双色光芒中混着一丝樱花的粉，终于略略放下心来，如此，江遇年应该并无大碍。

机械蜘蛛的十二只复眼同时爆裂，核心能源在共鸣阵法中形成能量漩涡，程墨和苏小柔的圣体印记突然发出更加耀眼的强光，他们要吸收属于第117号平行世界的自己的本源能量，那些曾被第三双眼睛剥离的部分被他们吸收了，他们会变得更加强大，这样才有更大的把握应对将来的危机。

足足两个半小时之后，当最后一声金属断裂声响起时，巨型蜘蛛的躯体轰然倒塌。程墨接住差点跌倒的苏小柔，发现她的衣服袖口已被冷汗浸透，膝盖上的梅花印记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江遇年靠在墙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金属盒，里面装着他在第117号世界培育的蓝雪花种子，那是林清雪刚刚给他的。在他充当前排战斗的时候，他的余光分明瞥见林清雪的发梢闪过蓝雪花的微光，就像他曾在某个时空为她种下的那片花海。

“它们的能量循环系统崩溃了。”林清雪的芯片终于停止蜂鸣，她走向江遇年，发现他的瞳孔深处有数据流在闪烁，“你，感觉怎么样？”

江遇年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皱眉。某种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实验室的白大褂，培养舱里的营养液，以及一个戴着银色项圈的女孩，手中捧着即将凋谢的蓝雪花。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直到林清雪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干枯的蓝雪花标本——那是三年前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一旁的程墨和苏小柔目瞪口呆，心里都在想：“原来林清雪带了那么多东西过来，就只是为了江遇年能在重组复生后尽快恢复正常。”

“还记得吗？”林清雪轻声说，指尖抚过花瓣，“那时候你说蓝雪花比较符合我的气质。”

江遇年的瞳孔骤然收缩。在那些混乱的记忆里，有个声音在重复：“保护第七号实验室的程墨和苏小柔，直到他们觉醒双生圣体。”

看着靠在共振台上互相凝视的两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第三双眼睛的力量，还有某个关于“约定”的重要碎片，即使只是碎片，也像林清雪掌心那片蓝雪花，虽然干枯，却依然藏着绽放时的温度。

实验室的警报声终于停止，通风系统开始输送新鲜空气。程墨望着满地的金属残骸，忽然发现苏小柔的指尖正轻轻划过他胸口的梅花印记，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银白色的纹路，像枝桠般缠绕着粉红的花瓣。苏小柔低头撩起裤腿看看自己的膝盖，那里的梅花印记同样多出了银白的脉络，他们的圣体，在经历这场生死战后，终于真正由共鸣走向了共生。

远处传来合金门开启的声响。林清雪握紧江遇年的手，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终于不再冰冷。蓝雪花标本在她掌心泛起微光，仿佛在呼应实验室角落某个未被发现的能量波动，或许那里有属于第117号世界的残片，也是他们接下来要追寻的答案。

他们走出第七号实验室的铁门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正穿透云层，照在满地的樱花与梅花残瓣上，为废弃的化工厂镀上了一层细碎的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