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雷雨天做噩梦的时候都会想起。
而在刚刚疼醒之后又睡着的短暂睡眠里,苏愉再次梦见了这段往事。
那些皮开肉绽的画面,诡异的和面前贺玺身上的伤重合起来。
好奇怪。
她手指缩了下。
苏愉掀了掀他的衣服下摆,她很想看一看但还是问他:“我可以看吗?”
贺玺没回答。
他手垂在身侧,握紧拳头青筋凸起,对于苏愉的请求,他从来很难有办法拒绝。
“为什么?”苏愉没得到同意也没有动,她只是很费解,为什么贺玺那么排斥让她看到他的伤疤。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她没有那么害怕的。
“是不是你以前的事不想让我知道?”苏愉很多事都能很快想明白,她觉得贺玺不让她看肯定和他的过去有关。
她一本正经的指责他说:“我们都谈恋爱了,你也不告诉我,我会不高兴的。”
苏愉声音越来越小,她盯着他衣服下摆,突然一股难言的情绪从心底涌了上来,她眨了眨眼,忍住一股酸涩,可抬眼时眼眶还是红了。
贺玺紧握的手松了松,他把苏愉的手拉过去,才自己掀起衣服。
身上的伤疤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
人身体有自愈功能,疤痕也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逐渐淡化,也正因这样才形成了各类深浅不一的伤疤,横亘过不知多少年。
苏愉看得眼睛都忘了眨。
她的呼吸在空气里悄悄地打了个结。
“没什么好看的。”贺玺淡声开口,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看两眼就行了。”
他要把衣服拉下来。
苏愉这时抓住他的手,仰头看着他,认真地说:“我上个剧本里有个超级大英雄,他也受了好多伤,跟你一样。”
苏愉像个傻大愣,故作高深地点了下头,还问:“你知道吧?”
贺玺:“不知道。”
你看,不知道就对了。
苏愉拱了拱鼻子,轻轻地对他说:”你也超帅的。”
“什么?”贺玺低声追问。
苏愉不吝啬地再次强调:“说你超帅。”
贺玺愣住,突然就笑了一声。
苏愉永远都那么单纯可爱,他忍不住摸了摸她脑袋:“起床吗?”
苏愉使劲点头:“起。”
贺玺从柜子里拿了双厚袜子给她穿上,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双脚,然后半蹲下来,帮她穿上鞋。
苏愉脚踝被他手指细茧磨得有点痒,于是往回缩了下,又被贺玺按住:“别动,穿鞋呢。”
苏愉脚底板都踩在他手心上了,他一点也不在意,甚至她故意踩了踩他也没有太大反应,苏愉低头看着他弯下的腰,像一座沉默靠谱的大山。
“贺玺,我发现其实和你结婚挺好的。”苏愉笑了下:“真的。”
话一出,贺玺动作顿了下。
很多事不是这么来算的,贺玺的背影看起来更沉默了,他帮她把鞋穿好,仔细的把袜子口整了整,站起来时,他声音低低地压在喉咙里。
乌云从他喉咙里缠了上来,让他哽得生疼。
“但苏愉,我一直觉得……和我结婚是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