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崇靖扬了扬剑眉,并未反对。
翌日清晨,武灵儿和武崇靖一起在万庄的宅子大门前迎接陈煦。
陈煦见年轻的邢国公和清阳县主亲自在大门迎接,眼底有些诧异。
这对兄妹模样长得俊,并肩立在青砖瓦房前,像是一幅画似的。
陈煦上前拱手行礼,“郎君,县主。”
武崇靖连忙上前,托住陈煦的手肘,说道:“陈先生不必多礼,听说您今晨便到万庄,我与清阳已在此等候多时。”
陈煦身材清瘦,模样斯文,从前为官时,也是心气高傲的。
如今得武崇靖和武灵儿对自己以礼相待,十分重视,心中顿生好感。
勋贵子弟,大多目下无尘,礼贤下士者甚少。
武灵儿和武崇靖笑着将陈煦请至屋里。
三进的宅子,前庭两侧种了两颗白玉兰,玉兰树上已经挂满了白色的花蕾。
过了庭院,就是会客的大厅。
陈煦坐在案桌前,清癯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与眼前的年轻兄妹说道:“长公主说想为县主找一个老师,问我可愿意前来。陈某不才,在公主府的这几年,也不曾为定王和长公主出过力,她既然亲自来问,我自当全力以赴。”
只是长公主虽然让他来当清阳县主的老师,却没说要他教清阳县主什么。
陈煦看着前方的清贵少女,问道:“不知县主想学什么?”
武崇靖闻言,也看向自家阿妹。
武灵儿不答反问:“长公主想让先生教我什么?”
陈煦:“长公主没有交代,只跟我说,县主想学什么,我便教什么。”
武灵儿:“若我想要先生毕生所学呢?”
陈煦愣了下,有些意外地看向武灵儿,随即勾了勾唇,说道:“陈某四岁启蒙,七岁而志于学,与当今吏部尚书宋璟是同科进士。身在官场,即使诬陷入狱,也不曾放松过学问。县主想要陈某毕生所学,怕且不易。”
语气中,尽是自负。
一直没说话的武崇靖这时看向陈煦,沉声问道:“先生既然一身学问,为何不留在长公主身边为她谋划,却要到骊山脚下当清阳的老师?”
陈煦目光一凛,看向武崇靖。
少年郎君的话里另有深意。
武崇靖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陈煦默了默,说:“人在庙堂,纵有百般富贵,也不如闲云野鹤来得自由。”
武灵儿闻言,轻声笑起来。
陈煦和武崇靖看向她。
少女唇边漾着笑意,话说得十分轻描淡写:“我的事情,先生想必也听说了。我从前在宫里,只看得见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如今出宫了,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长公主偏爱我,希望我能为她所用。”
陈煦:???
武崇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