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陌央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许栖画看了她半晌,再次垂下头去:“我想借众生镜一用,还请宗主应允。”
当着爹娘的面,凌陌央不好多说,她招了下手:“你随我来。”
许栖画跟在她身后,原路返回先前独酌的小亭之中。
气氛说不出的沉寂。
凌陌央却觉得月明星亮,空气怡人,景色正好。
凌陌央拿出酒杯酒盏,摆放在许栖画面前,道:“你与她是怎么走失的?”
许栖画没去碰酒,道:“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也不知道她为何要离开,更不知道她为何要那样做!”
凌陌央道:“可能是你做了什么,让人家觉得非走不可的事?”
许栖画确切道:“我没有。”
凌陌央道:“你确定?”
许栖画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她的脸,目光落在她被纱遮挡的唇珠,置于桌上的手微微捏紧。
凌陌央和颜悦色地开口:“你若不知,那我为何要违背那姑娘的意见,帮你寻到她呢……”
许栖画道:“你怎么知道是姑娘。”
凌陌央目光看向亭顶,叹了一声,高深莫测地道:“看到你的一瞬间,你叫什么,住在何处,家有什么人,我就都知晓了,自然知晓你要找的是个姑娘……”
“是吗?”许栖画道,“你说她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我做了让她非走不可的事。”
凌陌央只是随口一说,目光再次放空。
许栖画却一手握拳摁在石桌上,倾身过去,在凌陌央的唇上碰了下。
隔着纱,只能感觉到温热和柔软,接着对方就坐回了原位,脸红耳朵红脖子也红,动作也拘谨了许多。
“我没有不愿意。”
凌陌央:“…………”
“你!”凌陌央豁然起身,抬起手来,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白皙的手腕,以及上面的翡翠手串。
凌陌央将手伸到他面前:“你是看到这个了?”
“就当是吧。”许栖画终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愧是天净山宗主喝的酒,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酒,甚至比剑渊席宴上的要好一些。
什么叫就当是吧,你还能更敷衍一些吗!
凌陌央思绪还停留在被偷亲的那一瞬间,她看着眼前突然间理直气壮起来的许栖画,脑中突然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念头,甚至也多了前所未有的底气。
她什么时候畏惧过剑渊之主了。
寂无舟在她看来不过同道罢了。
她从不认为自己的修为弱过对方,需要在意对方说的每一个字,并对他说过的每句话都权衡再三。
只能说寂无舟晋升仙脉之后,比以往嚣张多了。
大概也是不装了吧。
她为何要按照寂无舟说的做?
对方不过是在恫吓她,事实上,如果没有她的帮助,许栖画迟早会死,死后剑渊之主一样能给她下姻缘线,到时候如果众生镜防不住,等待她的还会是同样被摆布的结果。
倒不如把这人带回去,关起来。
没有她的命令,谁也见不到他,寂无舟想对他下手,除非破了天净山的重重禁制。
至于寂无舟,她忌惮的两大古教往来,寂无舟同样忌惮,真要撕破脸,她也有办法应对。
普天之下古教那么多,也不缺它剑渊一个。
凌陌央摘取下面纱,容颜妖娆,撑着头道:“你是知道了我是谁,所以才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