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陆谓年问出前话,小丑的讥笑声突然在广播中响起。
“失敬啊,没想到元小姐如此有先见之明。”
“但你们不会以为,提前通知外面的人就够了吧。”
“既然这么适应黑暗环境,不如,再送你们一份大礼,想必元小姐会喜欢。”
说完,拉索“滋啦滋啦”像磨人的电锯,切割着空气与滑轮。
电梯被拉扯着,徐徐上升。
元昭昭瞳孔微震。
这是下坠的前奏!
陆谓年冷声:“如此清楚我们的动态,辛苦你们一直坐在监控前了。”
这句话仿佛切中了贼人的要害,广播那头沉寂了两秒,忽而传来两声大笑。
“陆谓年,失去和外界联络的能力,你就是拔了牙的老虎,能耐我何?”
“你确信,”陆谓年沉声一笑,他掏出方片大小的装备,挑衅地对着虚空里的监控设备,“我没法与他人沟通?”
另一手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信号微弱地抬升了两个。
“不可能!”
“小丑”猛地切断广播,发出“滋——”的噪音,短暂的沉寂后,又发出疯狂的大笑声。
“那就都别活!”
电梯猛然掉落,带着失重的窒息感,心跳像是被一只巨手扼住,元昭昭咬紧牙关。
太闷了。
闷得心里、口腔、鼻腔、大脑,都难以运转。
她眼前一阵恍惚,身子往下一坠。
蓦然,坚实的臂弯护住了她,擦着因为从高空坠落而层层崩碎的玻璃渣。
与那日,在地铁上一样。
急促,却让人安心。
因为动作幅度大,男人背后刚结好的疤再度裂开。鲜血洇湿了纱布,与手臂上的血腥味一起,裹挟着淡淡的冷杉香,弥散在不大不小的空间里。
“陆先生。”元昭昭挣扎着起身。
“别动。”陆谓年沉声,“贴紧内壁、弯曲膝盖,抓住扶手。”
元昭昭却没有甘于仅窝在男人的保护下,她执拗地扯下宽发带,用随身带的小型酒精喷雾消了两遍毒,摸黑分辨他的伤痕。
少女的指尖在小臂上游走,外侧撕裂的疼都被酥麻的痒替代。陆谓年喉结滚动,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喑哑。
“这里。”
“哦,好。”
元昭昭不好意思地低头,飘散的发丝拂过男人俊朗的眉目,从轻疤吻上的眉峰、到眉骨、鼻梁、嘴角,最终划过下颌,留下山茶的清甜。
电梯下落的失重与猛烈跳跃的悸动缠绕、交织,升腾起炽热的春火,在寒冷的冰山下,一簇簇蓬勃喷薄涌动。
手臂与背部的痛觉仿佛消失了。
陆谓年死死捏着指节,青筋线条流畅,肌骨匀称分明。
元昭昭包扎到一半,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血止不住呢?
她轻轻点了点陆谓年的小臂。
怪硬的?
陆谓年:……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