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抒循声望去,只见许昭已经下到最后一级楼梯,和揽月阁的掌柜边走边说话。他身后还跟着两人,看样子是他的下属。
似是察觉到孟允抒的目光,许昭也看了过来,在发现她后微微一怔。
潘掌柜见状连忙上前:“大人认识这位姑娘?”
“嗯。”许昭点点头,对身后的两人交代道,“你们先回去,我在此处用膳之后再走。”
其中一个下属看上去非常年轻,直截了当地抒发自己的疑惑:“您刚才不是说不吃饭吗?掌柜劝了您半天都不答应,怎么这会又要吃饭了?”
他旁边那个下属则咳嗽一声,用眼神指了指孟允抒:“大人有事要忙,咱们先回官府。”
那个年轻下属没明白他的意思:“反正我们也该吃饭了,为什么不一起吃?哎你用胳膊撞我干什么?”
两人互相拉扯一阵,终于走出了店门,许昭和掌柜则走到孟允抒桌边。
潘掌柜热情地迎上来行了一礼:“既然姑娘是许大人的熟人,那也是我们揽月阁的贵客,请随我去二楼的雅间就座。”
说着,他又训斥身后的伙计:“你怎么连贵客的身份都认不出,当真是有眼无珠。”
孟允抒很清楚,这明摆着就是演戏给她看,却也只能遵循礼节劝解道:“算了算了,潘掌柜消消气。我与许大人只是点头之交,称不上什么贵客。我觉得此处很好,就不劳烦掌柜给我换地方了,您快去忙吧。”
潘掌柜再次客套一番后让伙计留下,再三嘱咐他不得怠慢许昭和孟允抒二人。
孟允抒点完了单,这才有时间与许昭独处。
伙计前脚刚走,许昭就丢出了一个问题,声音满是委屈。
“姑娘与我只是点头之交?”
孟允抒早就发现许昭心不在焉,她还以为他是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闹了半天原来是在纠结这个问题。
许昭直来直往惯了,他不懂这些虚礼倒也正常。
孟允抒耐心解释道:“我要是不那样说,掌柜肯定会坚持让我去楼上。不付钱我良心不安,付钱的话又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可不想当冤大头。”
许昭却不肯善罢甘休,追问她道:“那在你眼里,你与我是什么关系?”
孟允抒觉得这话像小学生问的。
既然如此,她也只能用小学生的方式作答。
她拍拍许昭的肩,语气深沉道:“我和你天下第一好。”
许昭显然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他笑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问她:“你怎么在这?”
孟允抒向他讲述了自己前来采闻之事,又反问他来这的目的。
“前段时间,在排云和其余民众的揭发下,县衙中有几名官员因收受贿赂落马,但恐怕还有许多漏网之鱼,他们的罪行还并不明了。这阵子我在清点旧案卷宗,对其中的疑案进行重审。”
谈到正事,许昭的表情重新严肃起来。
“其中有一桩命案发生在上个月,案发地点就在揽月阁。据死者的朋友所讲,当时他正与死者一同吃饭,死者却突然倒地不起。待他去探察死者情况时,他已经没了鼻息。他急忙大声呼救,掌柜也迅速差人报了官。”
“县衙中关于此案的卷宗记录,死者是陈疾发作而亡。但我觉得其中有许多蹊跷,故来揽月阁询问详情。”
后面的事孟允抒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在许昭问完话后,掌柜邀请他在揽月阁吃饭,但他执意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