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去开门把手,依旧是上锁的,她出不去。
她泄气地躺在床上,再熬一个晚上,到明早九点,看看会发生什么。
晚上,郑娟再次被推进实验室,这次她被打了局麻,她看着那些医生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在病房,她睁着双眼,没有丝毫困意,等待着时间来到九点钟。
八点二十四,护士来了,她笑着给郑娟和乐乐分别打了一剂麻醉,不知道是因为产生了抗药性,还是剂量不够,郑娟的意识并未丧失,她只是感觉全身都不能动了,好像自己只作为一抹游魂存在。
她不知道护士要推着她和乐乐去哪里。
直到经过手术室的时候,手术室绿灯亮了,意味着手术结束。
一切都好像慢动作。
郑娟无力地睁着眼睛,看到她的父母从医院长椅上站了起来,随后医生摇摇头,宣告郑娟已经死亡。
她父母悲痛欲绝,几乎要晕倒在地,趴在被另外一个护士推着的病床上,不愿意让郑娟被推走。
一块白布盖在床上,郑娟的父母哭天撼地地扯下了那布。
白布底下,赫然是一张与郑娟一模一样的脸,她的脸朝向郑娟的方向,双眼圆睁,嘴唇惨白。
而旁边是乐乐,浑身乌黑,已经是一块干硬的尸体。
郑娟疯狂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
她泪流满面,无声地呐喊着:“妈妈!我在这里!那不是我!”
郑娟的妈妈似有所感,抬头看了一眼她,但泪眼模糊之中,却看不清她的样子。
护士轻轻侧身,挡住了郑娟妈妈的视线。
她们就这样擦肩而过,郑娟在所有人眼中被宣告死亡。
而郑娟满怀绝望,被推向了地下负四层牢狱。
她被关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且或许是因为她被推入的时候并未完全失去意识,所以她记住了密码和路线。
几天来,她浑浑噩噩地过,吃饭,被做实验,睡觉。
她靠在墙上,也许现在自己的葬礼已经举办结束了,她的爸爸妈妈还好吗,是否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她痛恨丁文齐,也痛恨这吃人的地方,更痛恨……自己。如果重来一次,她一定保护好自己,不怀有任何侥幸心理。
她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她脑子里思绪纷乱,但突然好似抓住了一条路,郑娟浑身一凛,想到了那个时间点。
那不是九点钟。
也许是因为觉得自己快死了,她的脑袋里开始走马灯,却使得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格外清晰。
那是一块被漏水浸湿翘起的墙皮。
那不是9:00,而是19:00,前面的数字被水痕掩盖了。
现在这一切都说得通,下午七点多寂静的走廊,护士急匆匆的步子。
下午七点钟,整个医院的工作人员都会不在,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那是她逃走的最佳时机。
但她打不开这牢笼,想到这,她又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