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宁见到宋楚惜看呆了的神色,嘴角微微勾起,循循善诱着:“我瞧着三妹的首饰都旧了,正好我新做了几件,三妹瞧瞧可还入眼?”
“这也太好看了。”
宋楚惜小心翼翼地伸手将一支桃粉色的流苏朱钗拿了起来,举到眼前轻轻晃动了一下,流苏相击发出清越声响。
“三妹喜欢便好,再过几日宫中会有一场赏花宴,母后有意在宗室亲贵中为你我二人择婿。妹妹生得这样倾城绝色,可要好好挑选一番……”
宋婉宁在那端滔滔不绝地说着,宋楚惜依旧低头把玩着朱钗,额前碎发垂落,恰好掩去眼底复杂思绪,这朱钗的流苏上浸泡过香水,所以散发着异香。
“三妹可有心仪之人?”宋婉宁紧接着问道,“我记得宫宴上,鹤大人曾为你解围,三妹可是属意鹤大人?”
宋楚惜执簪的手一顿,殿外,雨越下越密,打在宫殿顶上的声音如同无数珍珠滚落玉盘。
宋楚惜猛地抬头,浅笑道:“大姐说笑了。鹤将军乃戍边重臣,我不过与将军有过几面之缘,谈不上心悦于他。”
宋婉宁忽然凑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漩涡,“三妹既说无心,那我也开门见山了,我有意让鹤大人做我的驸马,三妹觉得如何?”
宋婉宁的话音刚落,殿外忽然惊雷碾过云层,雨势骤然大作,宋楚惜清晰听得耳边传来寝殿前那串风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的声音,声音格外清亮地问道:“这雨来得这样急,大姐可曾备了伞?”
“三妹怎么不答。”宋婉宁端起茶盏,微微抿了口,蹙着眉将茶盏放下。
宋楚惜沉吟片刻,缓缓启口道:“大姐与鹤将军郎才女貌,妹妹自然是觉得极好,只是近来偶然间听闻了一些鹤将军的传言,不是是真是假。”
“无妨,我并不在意。”
“???”
宋楚惜心头一滞,指尖轻轻摩挲着朱钗流苏,一时间不懂宋婉宁究竟是何意。
“原还担心三妹不舍,如今看来倒是我多心了。”
“这些首饰三妹且收下,赏花宴上可别失了咱们公主的体面。”
宋楚惜微微颔首,“多谢大姐,大姐难得来一回,不如留下与我和四弟、五弟同玩?”
宋婉宁突然想起“斗蛐蛐”几个字,只见她勉强扯起嘴角,回了句:“不了。我还要去禀告母后,求她成全我与鹤大人。
你们自去玩吧。”
待宋婉宁离开后,宋楚惜唤了翠羽进来,吩咐道:“你去御膳房取些糯米过来,沥过二遍水后,将这些首饰放进水中浸泡半日。[2]”
“是。”
宋楚惜盯着这些首饰,上头沾染的不过是些容易招蜂引蝶的香气,宋婉宁此举打得是想让她在赏花宴上出丑的主意。
不过她倒是听说,皇后因着前番和亲之事,生怕她的大公主远嫁,这才赶忙操办了这一场赏花宴,要为宋婉宁挑选夫婿。
她不曾听说皇后还有意要为她也择婿。
“翠羽,明日你替我去一趟‘盈袖香居’买点‘香料’。”
宋楚惜回到寝殿后,写了一张纸条,装进信封里,递给翠羽,接着道:“再买点时新的布料,要最招摇的颜色。”
皇后与大公主这般费心筹谋,她自然要好好成全她们的这番美意。
“是,奴婢省得。”翠羽福了福身,将信仔细收进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