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到门口,又停下脚步,温声细语:「父皇定要保重身体,儿臣希望未来出嫁,为人母为人祖母时,都能与父皇报喜。」
父皇低低咳嗽两声,缓和了语气:「朕知道了。」
秋日光景正好,冷宫却阴气森森,一片死寂。
门锁已经生锈,内侍满头大汗转了好几次,才听见「嘎吱」咬合的声音。
吱嘎吱嘎。
踏过厚厚的枯叶,我听得一阵沙哑难听的歌声。
听闻当年父皇拜访宋家,听到美妙如黄莺的歌声,再见到美貌娇柔的宋兰,一见倾心。
看守内侍苦笑解释:「她不分白天黑夜在唱,五公主千万别被吓着。」
再往里,终于见到了宋兰。
她还穿着那日被废的衣物,背对着我,哀怨开口:「陛下,您终于知道臣妾是冤枉的,来看臣妾了吗?」
我勾了勾唇:「是我!」
宋兰猛地转身,脸上那道长长血痂在怒火下不断发抖。
惊得小柳低呼一声,一把拦在我面前。
宋兰的目光满是怨毒:「别想看本宫笑话,本宫与陛下少年夫妻,二十年来情深义重。」
「陛下没有处死我,便可知他心中是有我的。」
我笑了笑:「你说得有道理。」
「我此番能来见你,也是父皇首肯。我给你带了些换洗的衣物还有梳妆用品。」
小柳上前一步,将包裹展开。
里面是一身带血的道袍。
我笑得越发温和:「你当了我那么多年母妃,我无以为报。你那么喜欢和那个道士苟且,觉得他年轻力壮。所以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将这身衣服从那道士身上剥下来呢。」
我展开那衣服朝宋兰走去:「来,母妃快看看喜欢吗?」
第16章
道袍胸口染了许多血,如今早已干涸。
那晚的记忆肯定已经开始攻击她了,宋兰连退几步,脸色惊恐:「你别过来,别过来!」
我一个眼神,小柳上前按住了她。
她本就身娇体弱,受伤后又不曾医治,在冷宫里更是没什么吃食。
所以不管如何用力,也挣不脱小柳的钳制。
我将那血衣死死裹在她身上:「怎么样,这衣服上还有那道人身上的味道呢。父皇年纪大了,还是年轻人更有精力,母妃您快闻闻。」
她拼命挣扎,厉声尖叫:「贱人,你个小贱人,好大的胆子!等陛下重新宠爱本宫,本宫定要将你配给京都最下贱的乞丐。」
我笑着从包袱里拿出一面崭新的铜镜。
「唰」地一下对准了她的脸。
镜子里是怎样的一张丑陋的脸啊。
那道长长的疤痕皮肉翻卷,贯穿了整张脸,如同恶魔留下的爪印。
宋兰眼珠越瞪越大,想要伸手打翻镜子,偏偏够不到。
她使劲偏头:「不,这不是我!」
我一把将她脸掰过来,逼迫她直视:
「你看清楚这张脸,又老又可怖,偏偏你还跟其他人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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