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和往日一样,言简意赅地分析出陆焘现在最该做的是扬长,而非拔短。陆焘自己也知道,但是练练总不会坏事,正当绞尽脑汁这次怎么拉季念抽空陪练时,对方居然主动点头了。
训练定在周六下午,天气不错,季念开车接陆焘去学校。
陆焘没看见座上的小兔子,拉副驾驶的门拉不开,只好去后座。
「靠,我今天洗干净了才上你车的好吗?」
季念:「还有人。」
陆焘:「哦……哦??」
「谁啊?也是来练篮球的?我认识吗?」
「认识。」季念挑眉,「等下就见到了。」
「嘿,你还玩儿神秘。」陆焘二郎腿一翘,也没多想。
其实他觉得比起球员,更有可能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老学究。
总不能是女的吧?
陆焘太了解好友,无论亲情丶友情还是爱情,他不是抵触,而是从骨子里就不需要,故而不追求。
要不是他与季念是远亲,年龄一样,从小被家长领到一块玩,根本不会成为朋友;况且,季念完全不是会主动的人,他也不喜欢别人主动的接近。
也许是因为太自足了吧,从陆焘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季念起,他就觉得他沉稳得不像一个同龄人——甚至在当时还会为一串糖葫芦赖皮大哭的陆焘看来,季念这种为了牙齿健康不碰甜食的家伙就不是人。
他好像没有欲望。
那么就不会在乎。
陆焘忽然想起一个传言,笑着说:「你知道吗,陈渐西那孙子在背后说你坏话,没人搭理他。」
「本来还想去揍他一顿,可惜最近快比赛不好闹事,我给忍住了,再说也根本不会有人信。」陆焘觉得陈渐西那些话可笑至极,「——竟然说你对他冷嘲热讽,嘲讽他一无所有什么的。」
季念这种学术人才又不是真的只会死读书,他是陆焘见过看事情最透彻,又丝毫不融于世故的人,对那种人渣只会不屑,懒得多看一眼。
陆焘:「他也配?」
季念没有说话,通过后视镜淡淡看了他一眼。
陆焘和他对视了,骂了一声,不可置信地放下二郎腿。
「……你真说他了啊?」
「冷嘲热讽谈不上。」
陆焘松了口气,又听季念道,「只有冷嘲。」
陆焘:「………」
「靠。」他挠挠头,「不能吧。」
他不说,季念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反常。
但他并无丝毫后悔的念头,只是没有笑意地弯了弯唇。
趁着红灯凝望下一个拐角,以及拐角后露出一点招牌的便利店,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
「因为没法不在乎他的作为,他说的话。」季念说,「你也可以近似理解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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