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清将两次叫金珠当帐房和管事的事说了。
「你丶你,唉,笨死算了!」沈老爷子拍了拍大腿,「到底有什么问不出口的?」
沈川清愁眉苦脸地坐在廊下:
「不是问不出口。
「爹,我第一次问她,是什么时候?」
沈老爷子摸不着头脑:
「在船上,点你爹的票子放烟火,珠儿都被你感动到掉眼泪了。」
「是呀,爹您也说了是感动。后来第二次我问她,我话还没说出口呢,她就说她很感激我。
「爹,你想啊,金珠这么有主意的姑娘,要不是当初我们解了她的困,她怎么会愿意跟我回姑苏呢?
「何况当初遇见她的时候,她一口一个憨棍地叫我,摆明了是第一眼就没瞧上我。
「万一我贸然开口,人家顾念恩情,不好回绝,我不是在欺负她吗?
「到时候她过了门,跟我过两年日子,这份感激回过味来了,她要怎么办呢?」
……
「你说的倒也对。」沈老爷子被问住了,打量着沈川清也犯了难,「咱家是有两个臭钱,可珠儿凭自己本事挣钱,也不图你吃的喝的,那人家跟你在一块图你什么呢?」
亲爹这话说得沈川清心里酸得冒泡。
他坐在杏树底下反覆琢磨,好像头顶的杏树结了果子,一个个砸进心里。
金珠,你要不要做我的妻。
死嘴,怎么看见她那张脸,就结巴着说不出话,就问不出口呢。
沈川清有点沮丧。
他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怕她随便答应,又怕她慎重拒绝。
怎么说得自己好像个卖甜杏的小贩,抱着满怀甜蜜的心事,又怕人嫌酸不肯尝。
夏日长,影子短。
树荫渐渐遮不住心事,晒得甜杏蔫蔫的。
沈川清想着金珠,不自觉走到她开的药丸店。
金珠拜了师,跟着学制丸药,也称得上半个药师了。
店面小,里头卖些消暑止泻,治寻常病痛的锭子药,又按照季节,冬施粥夏施药。
沈川清闲来帮她看药店的帐本,几乎不挣钱的。
此时她正在药架子后面,瞧了日头不对,要往屋里收药材。
有隔壁米店的婶子缠着她不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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