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冷下脸色:「我知道你复仇心切,正如那年在孤坟谷你不顾我的阻拦斩杀戎敌妇女,可那女尸都是我朝百姓,宣饮竹你是怎么把她们带到鹤京城外的?」
宣饮竹最是烦闷宋婉这样的态度,她呛了宋婉一句:「你要是这般怀疑我,又何必随我来?」
「我心甘情愿地随你来,是要助你洗刷经年冤屈,是为燕州女将讨要清白,是为那几百条人命找到往生之路,而不是因为我对你的绝对相信。」
宋婉坐到宣饮竹对面,接着说道:「正如你,对我也不是全然信任。」
「我们彼此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这一点彼此难道不是心知肚明吗?」
「是!我心知肚明!谁要和你做朋友!」
宣饮竹不知为何,听了宋婉的解释更气了,她愤愤道:「那十几个女子都是从花州逃荒到鹤京路边饿死的,后来一个叫陈婆的老东西她要把这些女尸卖出去做阴婚,被我恰好撞见了,一把火给烧了,至于那些瓷瓶也不过是陈婆命人烧制祭奠亡魂的罢了!如何,我都说完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
宣饮竹一口气说完,闷的脑子发慌,她等了很久也没听见对面人说什么,反倒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宋婉之所以陷入沉默,是因为她脑子里那个叫系统的东西突然出现了。
系统告诉她任务圆满完成,釉女案已结,作为奖赏,它开放了易天改时与古今新话。
「原来如此。」
宋婉是万万没想到,一桩案子连根拔起时,竟然扯出这么多人,这么多事。
「赵青酌与外敌勾结,林扶微又在朝堂,所以你对那二位厌恶非常,只是这些年你只身在江湖之中,是什么也没做吗?」
「宣饮竹,你带我来漯州,真的只是因为先皇密旨吗?」
宋婉今日对宣饮竹的质疑太多了,但是没办法,宣饮竹瞒着她的事情更多。
「你什么意思?宋婉,你若满心装的是对我的怀疑,咱俩趁早算了!还说什么罪名同担,刑罚共受!」
宣饮竹真是怒气攻心,将手中的馒头扔到地上,指着门对宋婉说:「滚!」
许是用力过度,宣饮竹手臂的伤口又再度崩裂,雪白的绷布立刻被染成鲜红色。
宋婉起身,一把握住她冰凉颤抖的手,低声喝道:「你发什么疯?!老大夫还在睡觉,屋外还有追杀我们的人。」
「不过是被我问了几句,就这般气恼。你可知道上辈子我被你们瞒的那样惨,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说完这句,也不等宣饮竹说什么,宋婉先麻利地拆开绑好的绷布,又重新给她缠上去。
深夜更漏,夜雨湿花。
檐下一盏落皮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光色晃人。
宋婉上前关紧门窗,转身时掩唇咳嗽一声。
这几日太过奔波,体力耗损严重,加上处处提防刺客暗杀,心神都在极度警惕的状态,如今入了漯州暂时歇下来,宋婉才觉得身体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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