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今日想听什么曲?“
苏芷柔素手调弦,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俏皮,“新谱了支《雪夜吟》,还是再听昨日的《梅梢月》?“
韩子成解下腰间玉佩搁在案上,轻声道:“昨日那曲《梅梢月》,着实是美妙绝伦,只可惜结尾略显仓促。”
“不若。。。。。。今日从头再品?”
苏芷柔闻言轻笑,指尖在琴弦上一拂:“公子好耳力。“
说罢,
琴音已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渐渐地,
阁中常备的座位有了变化。
原本相对而设的蒲团,不知何时变成了并排的矮榻。
苏芷柔低头调弦时,总能闻到他衣襟上淡淡的沉水香,混合着窗外飘来的梅香,在暖阁里氤氲成一种令人心醉的气息。
只是,
在愈频繁的到来之后,
慢慢的,
这位凝香阁的头牌,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有了变化。
她开始留意对方的许多细微之处,
比如他执棋时习惯用拇指摩挲棋子边缘的纹路,
听曲入神时,左眉会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饮到合意的酒,喉结会轻轻滚动两下。
这些现像春日的藤蔓,在她心里悄悄攀爬。
尤其是在这几天的夜晚,
每当闭上双眼,
脑海中,
总是会不自觉的浮现出那道身影。
他执白子时骨节分明的手指,谈论塞外风光时眼中闪烁的星芒,甚至只是简单倚在窗边看雪时,衣袂被风吹起的弧度。
她知道这样不对。
尤其是想到自己的身份,
可当他今日临走时,如常说着“明日带新谱给你“的时候,苏芷柔分明听见自己心跳快得不像话。
就像此刻,
明明告诫自己不该期待,却还是让小丫鬟在梅瓶里插上了新折的红梅。
“真是。。。。。。“她将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琴面上,鎏金步摇垂下的珍珠轻轻摇晃,“没出息。“
只是
对于苏芷柔的变化,
自始至终,
韩子成都表现的十分淡然。
阁内,
烛火摇曳间,
韩子成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白玉酒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