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音抱着药筐经过时,忍不住驻足观望。
阳光穿透薄雾,在傅无漾的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
他教人武艺时的神情与教书时截然不同——眉头微蹙,目光如炬,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没有半分多余。
苏娘子!村里的姑娘们围了上来,“您昨天说的止血药粉,我们采了些草药,不知道对不对?”
苏阑音收回目光,检查姑娘们篮中的草药。
白芨、地榆、仙鹤草。。。…虽然有些采得不够完整,但基本都认对了。
很好。她微笑着点头,“今天我们学怎么配制止血散。”
谷场另一头传来一阵欢呼。
傅无漾正示范如何用木棍格挡攻击,七八个青年轮番上阵,都被他轻松化解。
汗水浸透了他的粗布衣衫,勾勒出肩背流畅的肌肉线条。
“傅先生好厉害!”小桃拄着拐杖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崇拜。
苏阑音低头碾药,嘴角不自觉上扬。
谁能想到,三年前那个连剑柄都要镶嵌宝石的王爷,如今会用一根普通竹竿教农家子弟防身之术?
正午时分,傅无漾走过来喝水,额前的碎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苏阑音递给他一块帕子:“教得不错。
彼此彼此。”他朝正在学习包扎的姑娘们努努嘴,“听说昨天你教的急救法子,连八十岁的张婆婆都学会了。”
两人相视一笑。
自那日赵德茂闹事后,他们便决定教村民们一些自保之法。
傅无漾负责教授青年男子简单武艺,苏阑音则教妇女们疗伤知识。
村民们虽不知具体缘由,但学得都很认真。
明日我要去州府一趟。傅无漾压低声音,刘大人当年受过我提携,应该能帮上忙。
苏阑音手中的药碾停了一瞬:我同去。
太危险了。赵德茂的人可能还在路上守着。
所以更需要我。“苏阑音抬头看他,眼神坚定,”你每次动用内力都会引旧伤,需要有人在旁施针调理。“
傅无漾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别忘了,当年在王府,是谁用一盘棋赢了你,让你答应带她出门踏青的?
傅无漾哑然失笑。
那是他们新婚不久的事,他以为出身商贾的苏阑音不善棋艺,谁知她棋风绵里藏针,三局两胜赢了他。
好。他最终妥协,“但我们要绕山路走,避开官道。”
次日天未亮,两人便悄悄出。
苏阑音换上了便于行动的短打衣裳,腰间暗藏金针;傅无漾则背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本珍贵典籍——这是他们准备送给刘大人的礼物。
山路崎岖难行,但胜在隐蔽。
傅无漾走在前面开路,不时回头搀扶苏阑音。
行至一处陡坡时,他突然停住脚步,示意苏阑音噤声。
有人。他耳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