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故荣摇头道:“禀主子,现在青洛剑宗已是自顾不暇,内忧外患之下封闭了山门,几乎没有信息流出……奴婢也不知道。”
“蠢货,没有信息流出你不会自己去问么!你现在是正道,去交善的宗门问一个共同长老的去向都不会么?一个长老失踪这么大的事情,要是我不问,你还得瞒我到什么时候?”
“可是……白羽花是年前离开的,我还以为是回家看亲,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啊!没救了……我呸!”舞梦臾轻揭面纱,往花故荣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猪脑子!一年前倒也没什么,女炼器师没法炼化女性,可现在还有个男炼器师冒出来了啊,你就没点警觉性么!”
花故荣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您是说……白羽花是被炼器师炼化了?”
舞梦臾吐出一口浊气,低声道:“难说,不过是一种猜测罢了。白羽花是个知书达礼的雅士,几乎不可能不告而别。她大概是在宗门内发现了什么要紧事,这才离开我宗……当日她和柳晓亭饮茶之时,可曾发生过什么?”
花故荣脱口而出:“原本柳晓亭和白羽花在饮茶,没过多久一个叫王仇的弟子前来交课业,然后白羽花便匆匆离开。”
说来也怪,明明是发生在别人阁楼里的事情,花故荣却像是亲眼见过的一样。
听罢,舞梦臾眸底闪过一道精光。面纱难掩笑意,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仔细说说这个叫王仇的。”
“王仇是个丹田被废的凡人,柳晓亭在升仙大会时看中了他的学识,于是邀请他加入我宗的理法堂。他在入门考试的成绩接近满分,于是便被安排了商家姐妹作为护道者。他们三人一开始有些争端,可突然有一天却亲近起来,似乎最后还成为了道侣……”
“姐妹双收?太棒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这么个宝贝就藏在我宗……快叫他来见我!”
“这……前些日子我按照您的意思,安排了一场针对鹊渡潇的伏击,顺带把他灭口了……”
“你!……好吧,那他的尸首在哪,别告诉我烧了?”
“他和鹊渡潇的尸首埋在塌陷的山下,时间紧迫,我们还未进行清理工作……”
沉默。舞梦臾轻轻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花故荣知道这是她生气的征兆。
“靠近些……”舞梦臾缓缓说道。
花故荣赶忙像狗一样往前爬了爬。
“再靠近些……”舞梦臾又重复了一遍。
花故荣于是又往前爬了一段。虽然她的速度更快了,可是却抖如筛糠。
“我让你靠近些!”舞梦臾暴呵道。
无数条透明丝线陡然出现在了舞梦臾的五指之上,而丝线的另一头却牵引在了花故荣的头顶。
花故荣冷汗直冒却不敢言语。
只见舞梦臾轻轻拨弄了几下透明丝线,花故荣便瞪大了双眼:墨蓝色的瞳孔缩如针孔,眼白中凸无数血丝。
几滴清澈的液体滑入眼眸,可是她却眼睛都不眨一下,亦不知那些液体是痛苦的眼泪还是忍痛的汗水。
“唔……”花故荣死死地咬住嘴唇,甚至生生咬下一块唇肉,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敢出声,努力地把哀嚎塞回了肚子里。
舞梦臾轻轻拨弄着丝线,闭眼享受的模样像是在抚琴,传来的声响却是花故荣的闷叫声。
等她玩够了,才猛地牵扯了一下丝线、将花故荣拉至身前,然后一脚踩在了后者的脸上:“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将王仇的资料整理好,然后把废墟清理了……带上你那帮术法堂的狗。”
白皙清冷的五官被足底随意蹂躏,脸色惨白的花故荣连动都不敢动。
等到主人踩舒服了,她的身影才慢慢消散,而此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柱香。
眼看副宗主的身影逐渐消失,舞梦臾于是开始闭眼调息。
她一边消解着心中的怒气,一边推理着王仇的经历:一个凡人不可能丹田被废,就像是几乎没有修士会闲着没事干阉割一只蚂蚁,想必是他和炼器师结怨时产生了冲突;最后一个已知失踪的女修是胡藕雪,消失在了东海之上,而升仙大会举办的胶州正好临近港口,这符合男炼器师的行动轨迹;与结怨的女子突然苟合在了一起,想必她们已经被炼化了……
等等、等等……丹田被废?当初苏听瑜濒死传出的情报不就是说炼器师丹田被废么?为什么没人察觉呢?是因为我给术法堂的自主性还不够么?
“诶,没救了……”舞梦臾叹息地自言自语道。
“什么没救了?”空气凝结成了一个跪伏着的白衣女子,她手捧着一踏厚厚的纸张,低头道:“回禀主人,鹊渡潇和王仇的尸体都消失了。”
“我是说你没救了!”舞梦臾闭上了眼睛,继续推理着:重伤的鹊渡潇和王仇一同消失、连尸首都没有,说明二人都没死,王仇很可能有穿梭空间的方法。
鹊渡潇大概率被炼了,那他们现在会藏在哪里呢……合欢宗或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