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哪座山,他实在不知。
胤礽闻言,只与吴熳对视一眼,夫妻二人默契猜测此人怕也不是甚普通角色,遂问起冯信,这黄翁什么来头。
冯信任额际汗水滴落,搜刮着脑中对黄翁的印象,同主?子禀报此人。
黄翁在冯信到姑苏掌事前就极有名了,他家?药材上等,供不应求,黄翁对如此好?的生意却?不大上心,时?常上山采药,一连去个许多日,叫人寻不着。
从前,冯信只当黄翁家?资颇丰,性情恬淡高雅,不在乎黄白之物,如今怎看怎怪异!
若说黄翁的异事,还有他之女虞娘。
虞娘丧一夫后,莫名消失了两三年,诸人皆问黄翁人去了何处,黄翁只笑不答。
忽的有一日,虞娘回来了,有人问她是不是再醮了,她亦不答,直至一段时?日后,有一男子运药材至姑苏贩卖,到处打听虞娘,黄翁才言那人是他女婿。
只虞娘对那男子极为冷淡,叫黄翁收了他的药材,给了少许银钱,附送几张药方,就将人打发?走了。
前些日子听闻,那男子已靠着药方赚了不少钱,成了富户。
眼下再瞧,亦是神秘稀罕不是,冯信越说,汗滴得越快,他到底都荐了些什么人到主?子面前?
胤礽只沉默听着冯信冥思苦想后,道出他听来的一方子:用蒜臼子接屋檐水洗瘊赘,疗效极好?,按紧了手上的扳指。【1】
狐族的法子!
此方,胤礽在古籍上见?过,看来又是狐狸,且姓黄……
他不由?想起胡四姐口中的“黄氏一门”,难怪到了门口就跑了,还紧急关了店门,想是见?了他的紫气,怕的。
胤礽轻笑一声,如此,倒也不能怪冯信一个普通人识人不清了,遂只言语戒饬了一顿,就叫人走了,又与妻子说起他的猜测。
冯信退出门后,才拉袖子擦了擦汗,拉住送他出门的兆利,忙问这大半日究竟什么情况,他只知黄翁和女医都有问题,可是甚问题,他摸不着头脑!
兆利只附在他耳边道了王大夫男扮女装、潜入内宅之事,吓得冯信腿脚虚软,差点儿跌坐在地,还是兆利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又宽慰他道,“没事的,冯叔,大爷没罚您,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听得兆利此言,冯信松了口气。
兆家?兄弟俩常年在大爷身边伺候,最是了解大爷心思,他说没事,那就是真没事了,冯信忙将身上荷包解下来,塞给兆利。
兆利笑嘻嘻地接过,又给他挂了回去,“叔,我?可没出力?,当不起你这礼。”
说着,将冯信推了出门,招手叫他快家?去歇着吧。
又说心腹这头,指挥几个护院,不动声色翻进王大夫租住的院里去,迅速撞开门,将正在炫耀各自“战绩”的王氏“姐妹”按倒在地,堵了嘴绑起来。
护院中,有人听见?那王大夫议论?大奶奶长?相,只觉恶心至极,蜂拥而上,踹了他一顿。
心腹则在屋内搜寻一通,得了迷药与桑冲的手札,冷笑一声,叫其?他人用黑布将人脸罩住,塞进马车,一行人往衙门去。
而马车上,王氏兄弟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扭动着被捆成粽子的身体,嘴里发?出“呜呜”音,似想通过此举求救,可惜,人高马大护院围住的马车,无人敢靠近。
到了衙门,心腹直接取了贾敦与胤礽的名帖递与门子,还请衙门内各位官爷勿要声张。
门子不解,但见?几人虽面生,不似姑苏城内权贵家?人,但其?锦衣绫罗,想是来历不凡,不敢耽搁,忙入内请示。
时?姑苏知府严律正在看文?书?,见?投来的是贾敦父子的名帖,略感意外?,他只闻这父子二人大名,并无交集,何故上门?
边纳闷,边叫门子请人至后堂,可门子却?道来人是来报案的。
严律微愣后,又着冠带去升堂。
堂上,心腹将王氏兄弟摔到地上,又将迷药及手札等证物呈上,方说起此案经过。
严律及堂上大小官吏、衙役只听得心惊吸气,这王大夫之名,他们亦有耳闻,进出的皆是富贵人家?,不想,盛名之下竟是如此腌臢之事!
难怪报案之人嘱咐他们勿声张,此要传出去,得闹出多少事!
王氏兄弟被堵了嘴蒙了眼,耳仍可闻,自然知晓如今身处何处,又听得人如此清晰道出他二人来历,慌乱不已,但也不能就此认罪,只扭动身子,弄出极大动静,似在鸣冤。
严律为官多年,自不会?偏信一面之词,遂命人寻了衙署中打扫浣洗的老婆子,令其?探这二人下。身,二人惊惧,扭动拒绝,老婆子扪后吓了一跳。
竟真是男子!
严律震怒,发?签对二人严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