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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左横刀手起刀落,斩断束缚巨石的绳索。顷刻间,成堆的巨石如脱缰野马,沿着山坡滚滚而下,震得地面颤抖不止。
楚缘紧握缰绳,策马疾驰,载着夏绯烟飞速远离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那摧山裂石般的落石。
夏绯烟回头望去,只见巨石如洪流般倾泻而下,心中不禁怒骂:“左横刀这个杀千刀的,这就是你说的后路吗?简直是要人命!”
远处,左横刀立于山巅,目光冷峻地眺望着山野,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大军现在才来?未免太迟了些。”随后看向平原上疾驰的背影,眼中流过一丝惋惜。
只见地平线上,尘土飞扬,密密麻麻的金属头盔在月色下泛着森冷寒光,伴随着震天的战吼声,如潮水般涌来。
惠王李鼎身披甲胄,腰间长剑出鞘,剑锋直指前方,声如洪钟:“军士们!冲锋!拦截巨石!”
大军如铁流般向前推进,战马嘶鸣,刀剑铮铮,气势如虹。
夏绯烟喜出望外,轻拍楚缘肩膀说道:“有救了有救了!快赶向大军身后,惠王赶来了。”
楚缘闻言,双腿猛夹马肋,轻喝一声驾,骏马扬蹄嘶鸣,转瞬化作离弦箭矢往前奔驰。
大军前锋手持高大盾牌,盾阵如潮水向两侧退开,为二人让出道路,随后惠王一声令下:“排军!列阵!”
“喝!”大盾将士齐声应和如惊雷,半跪发力,丈二巨盾轰然楔入泥土,拼凑成长壁,后方精卒肩扛碗口粗的硬木鱼贯而上。
精钢榫卯咬合声密如骤雨,转眼间铸铁城墙横亘百丈。
“准备迎接冲击!不可让一石落入山下村落!”惠王高声令道!
巨石群携势滚来,当先一块正砸中央。硬木承梁应声炸开碗口粗的裂痕,持盾力士额角青筋暴起,靴跟在泥地里犁出两道深沟。
“补上!”惠王持佩剑劈开飞溅的碎石。
八名精卒肩抵榫卯接缝处齐声闷吼,备用梁木裹着铁皮轰然卡进豁口。
“砰!”“砰!”……
巨石接连轰砸在盾阵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却硬生生被那铜墙铁壁般的盾山拦截,最终在平原上堆起一座石碓小山。
“哼。”山顶的左横刀冷哼一声,提早布置的陷进也落了空,索性背起大刀,身形如鬼魅般融入夜色之中,转眼消失无踪。
楚缘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震撼难平。
她从未想过,凡人之力竟能撼山移石,硬生生将天灾般的落石拦截。
雄伟的军阵,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令她不禁心生敬畏:世上可有一人有这种本领?
夏绯烟跳下马背,急匆匆跑到惠王李鼎跟前,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与欣喜:“姐夫!你可算来了!”
李鼎摘下头盔,急忙扶住夏绯烟,目光关切:“让你受惊了,可有受伤?”说罢,他四下张望,眉头微皱:“问鹿呢?在哪里?”
夏绯烟正欲回答,忽见军阵上空飞来一串火光,如流星般划破夜空,稳稳落在众人跟前。
火光散去,露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众将卒见状,立刻拔刀戒备,欲将其团团围住。
惠王抬手制止,声音沉稳:“勿要惊慌,是自己人。”
花焰瑾屈身施礼:“惠王爷。”
李鼎正要回敬,却见花焰瑾身后窜出来一人,猛地钻进自己怀中。
“父王!”
李问鹿终于得偿所愿,紧绷的心弦骤然松懈,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李鼎将李问鹿抱起:“好了好了没事了,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李问鹿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我不是哭这个……我、我不该任性。为了我,老三、老二,还有一众将士,都白白送了命。我……我……”
李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语气沉稳而有力:“那你更不能哭了,他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将你救出,你得好好活下去,才不负他们的死志。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他们怎么走的心安。”
李问鹿闻言,硬生生将口中的呜咽咽下,眼眶虽仍泛红,却已不再流泪。
目光一转,瞧见正从马背上下来的楚缘,心中一动,挣脱开父王的怀抱,快步跑到楚缘跟前。
在一声轻呼中,紧紧抱住楚缘的腿根,声音低哑却带着几分依赖:“楚姐姐……”